做冻疮药。
这种冻疮药中加入了樟脑、甘草、冰片和适量的黄酒,调成浓浓的药膏,用时用小竹片子挑出来那么一点抹在患处,对生了冻疮,手脚红肿,皲裂化脓最是有效。
按照从前济世堂的经验,这药膏物美价廉,在冬日里极是抢手,尤其是在终日露着手赶车的车夫们和替人浆洗的妇人们中间最受欢迎。
需得提前做好才能避免到时候供不应求。
几人正围着炉子有条不紊地做着药,抬头一看陆东家手里捧着张什么东西从外头乐颠颠地回来了。
陆东家踱着步来到柜台前,财大气粗地一巴掌将手里那张戳着鲜红印章的黄纸拍到了玉婵面前。
“我把仁心堂对门那几间生药铺子盘下来了,明日咱们收拾收拾就搬过去。”
玉婵擦了擦手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那间铺子的房契,先恭贺了陆东家几句,想了想又忍不住泼了他一盆凉水。
“这么大的铺子,光是洒扫就得一两个人吧。更别说帮忙抓药打杂的小伙计,田七和萍姐儿年纪还小,应当多读些书才是正事。此外,若是往后瞧病的人多起来,只我一个看诊的大夫也忙不过来,是时候该请几个人了。”
陆思明一听,立刻眉头紧皱,请人的事儿他早就想过了。
可请人容易,要想请到像他家小邹大夫这般靠谱的人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他这厢正犯着愁,仰头撞见王老先生带着小厮进来了。
“你们若是想再请个大夫,我倒是有个人可以举荐给你们。”
陆东家一听,立刻双眼泛光地盯着王老先生,他怎么忘了这老小儿虽然医术比他们家小邹大夫逊色些许。可人好歹也是打太医院里混过的,手底下没几个医术高明的门生学徒那就说不过去了。
思及此处,他难得地朝老爷子摆出一张笑脸儿。
“您说的那人现在何处?医术品行如何?”
王老先生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清了清嗓子道:“那人就在清泉镇,人品医术都没得说,只是有一点……”
见他说到一半不说了,陆东家急得跺脚:“有点什么?”
王老先生有些心虚地眨眨眼,抬手捋了捋胡须:“明日我将人叫过来,你们一看便知。”
翌日清晨,王老先生果然如约带着个人过来了。
那人名唤江振东,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方脸,浓眉大眼,往那儿一坐一副爱谁谁的架势。
陆思明看着王老先生找来的这人,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突,这小老儿究竟是给他找了个大夫还是找了个要债的。
本着良医难求的原则,他耐着性子问:“听王老先生说,江先生从前家里也是开医馆的?不知后来因何不开了?”
江振东不咸不淡瞥他一眼,冷哼一声粗着嗓门道:“开不下去自然就不开了。怎么,阁下有意见?”
陆东家一噎,瞪着眼一脸气恼地回头看向王老先生。
王老先生也颇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赔着笑脸道:“我师弟他就是这副性子,并无恶意,请东家海涵。”
陆东家喝了一口茶压下心头的火气,继续好声好气地问:“那敢问阁下从前擅长治疗的是哪类病症?”
江振东掀开眼皮子看了眼陆东家,不顾自己那位同门师兄一个劲儿地朝着他使眼色,冷笑着开口:“人吃五谷杂粮生百病。做大夫的自然是遇见什么治什么,难道还有大夫挑病人的理吗?”
这一通下来给陆思明气得够呛,这人……这人来之前吃生姜了吗?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呛?专往人肺管子上戳。
他这尊庙小,可请不起这尊大佛,摆摆手,正要将人轰出去,见玉婵带着一位前来看诊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
“江大夫,这位婶子近来总觉得有些恶心反胃,嘴里发苦,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瞧不出什么原因,您能不能帮忙瞧一瞧?”
江振东不咸不淡瞥她一眼,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叫那妇人坐下,闭起眼睛给人把了脉。
片刻后睁开眼,浓眉一皱,板着脸道:“她没病,你自然瞧不出。”
妇人有些错愕地睁大了眼,捂着胸口道:“可我近来这胸口总是咚咚跳个不停,胃里还常常似火烧一般,怎么会没病呢?”
江振东冷着脸,两道浓眉高高竖起。
“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另请高明。”
陆思明在一旁脸都快黑成锅底了,再不将眼前这位杀神送走,饭碗都要给人砸了。
妇人一脸尴尬地看向玉婵,玉婵安抚地朝她笑了笑,温声问道:“婶子近来胃口可好?”
妇人点点头:“胃口倒是不错,就是因为近来手头的绣活儿有些紧,常常忙到很晚才想起来吃饭。”
第051章 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