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划痕便代表着二日。
她每昏迷一日,他便会在自己胸口划上一刀。
如果这样可以稍微弥补一些他那一箭带给她的痛苦,他不介意在自己的胸口多划上几刀。
过了今日便是第三日了,整整三日她身上的伤口已慢慢愈合,可她人为何还迟迟醒不过来。
他抽出那把匕首准备再向自己的胸口划上一刀,耳畔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
“你……在做什么?”
魏襄欣喜若狂地丢开匕首,一把将床榻上的女子揽入怀中。
她的面色看起来依旧是那样的苍白,可她望向他的那双眼中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他垂下头,一遍一遍地轻轻啄吻着她的面颊。
“阿婵,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肯原谅我了!”
玉婵轻轻抬手摸了摸面颊上那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口水的东西,佯装气恼地瞪向他。
“你再不松手,我这回大概真的要死在你手里了……”
魏襄垂头吻住了她的唇,不同于以往的疾风骤雨,这次是涓涓细流,耐心温柔地舔舐着她的唇瓣,磨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直到她喊胸口疼,他才小心翼翼地放开了她,将她轻轻放回床上,先叫人给她送了些粥进来,亲自喂她吃下,侍奉她洗漱,自己也跟着躺在了她的身侧。
玉婵红着脸垂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问他:“你帮我换的?”
魏襄点点头,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好似生怕她下一刻会再次昏迷。
玉婵被他那样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心里发慌,抿了抿唇开口问道:“秦恒和赵阿翁没事吧?还有跟我一起被抓来的那些兵丁?”
他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才刚醒竟还有心思关心别的男人?”
玉婵被他这副拈酸吃醋的模样逗笑,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胸口。
“翠娘九死一生为他诞下孩儿,还是我亲手接的生,秦恒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如何是好?还有那个赵阿翁也算是我的半个同乡,上回要不是他,我恐怕会……”
魏襄一脸紧张地盯着她:“恐怕会如何?”
玉婵苦笑着摇摇头:“没事,总之他对我有恩,还有那些兵丁他们都是我的同乡,这次都是被迫入伍的,能不能放他们回家乡去?”
魏襄点点头,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感觉她好似又瘦了些,不满地皱皱眉:“在你伤好前,什么都不许想。外头的事自有我,你安心养好身子便好。”
这一夜,两个人相拥而眠,玉婵身子有些虚弱,靠在他怀中,被他熟悉的气息拢在其中,很快便睡熟了。
可魏襄却是彻夜未眠,尽管他十分疲惫,可他心底始终被那种巨大的患得患失的阴影笼罩着,生怕一合上眼,再次醒来她便不在身旁了。
接下来的两日玉婵都被他勒令卧床静养,每日几乎是脚不沾地,服药、吃饭都是他亲手喂到嘴边,洗漱,更衣也是假手于他。
这让玉婵觉得有些羞耻,她觉得自己养了这么久,每日参汤补药饮水一般地进补,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她其实可以自己做好。
他却始终小心翼翼,连她皱个眉,打个哈欠都要引得他心肝一颤,好似她是个雪捏的人一般,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人捧在手心里。
因了那一箭带给玉婵的伤害,魏襄对自己毫不手软,至于那个叫她吃尽苦头的雍王世子萧绰,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
昔日金冠玉带,蟒服加身的世子爷今日成了蓬头垢面、披枷带锁的阶下囚。
不过最初这位世子爷虽身陷囹圄,却时时刻刻不肯垂下自己身为一位皇室贵胄那颗高贵的头颅。
他将狱卒送来的牢饭全都扔了出去,一直嚷嚷着要见魏襄。
于是魏襄便如他所愿,先饿了他五天,吩咐人不许给他粮食和水,叫他尝够了忍饥挨饿的苦头,终于肯放下尊贵身份抓着狱卒的脚恳求给他一口水喝,魏襄才去见了他。
初春的午后,暗无天日的牢房中,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入耳中,萧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抬起头,透过木栅栏的间隙看着踱步向他走来的人,那人身背着光,瞧不清楚相貌,他却是一下就认出了他。
他瞳孔猛缩,竭尽全力地伸出双手想要去抓那人的袍角。
“水,快给我水!”
魏襄上前,在距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蹲下身,不紧不慢地接过狱卒递上来的水碗将水倒了下去,垂眸凝视着他,唇角挂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讥嘲。
“世子爷不是骨头硬得狠吗?怎么如今也有求人的时候?”
萧绰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他倒下来的水,等到心中那种几乎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