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九峰山、南面白虎岭、西面长平湖出发。
邓奉的人先在西南两面发现了他们踪迹,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后来又在北面发现了真正的章崇之本人以及那位身骄体贵的魏小公子,便断定是中了章、魏二人调虎离山之计,认定罪证必然在他们身上,立刻分出了少量的兵马朝西南两面的追逐,集中人马向北去追。
魏襄带着章崇之等三十余人策马潜入了九峰山。
根据先前查到的线索,九峰山正是那三百多流民的聚集地。
这也是魏襄选择放手一搏的原因。
经过官差的数次搜捕,那群流民的警惕性极高,要想获得他们的信任绝非易事。
自他们进入九峰山地界起便不时有流沙飞石自两侧山峰上滑落。
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官兵,身前是虎视眈眈的流民。
章崇之再次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千钧一发之时,魏襄引弓搭箭,那箭矢嗖的一声牢牢钉在了对面山头上那为首的一个青年脚下。
那青年一脸警惕地拾起随了那箭射过来的东西一看,不由勃然变色,立刻命人将他们一行人放入了林中。
有了这群流民的掩护,魏襄等人也算是虎口脱险,暂且保住了一条性命。
可还没等到章崇之松了这口气,几柄大刀又驾了上来。
那为首的青年手里举着一块儿破布头,盯着魏襄,冷冷问:“你们拿我母亲怎么了?”
魏襄抬手轻轻拨开架在脖子上的大刀,耸了耸肩道:“孙母大义,自然是以礼相待了。”
章崇之瞥了眼对面那凶神恶煞的青年,也道:“是呀,诸位先别急着大动肝火。前些时日我们去流民村探望过,村民们在你们兄弟三人起事后,便将孙母藏起来了,对外做出了她投河溺水,畏罪自尽的假象。我们来前还去见过她,你们放心吧,她老人家好着呢,只是逢人就问我那三伢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兄弟三人闻言皆忍不住热泪盈眶,只是压在他们脖颈上的大刀依旧没有松开。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去流民村?又因何被那些官兵追杀?闯九峰山又有什么意图?”
说话的是兄弟三人中看上去最沉稳的那个,看样子应是大哥孙骏。
章崇之微笑着同他解释道:“我们是朝廷派来潭州调查流民安置一案的钦差……”
那孙骏兄弟三个一听朝廷钦差四个字,登时又是怒目圆瞪,手里的大刀眼看又要落下来。
章崇之忙抱住头蹲下身:“壮士,别冲动!我们不是上山来抓你们的,我们是来替你们主持公道的。”
兄弟中排行第二的孙伟却挥着刀,高喝一声道:“大哥,别听这人油嘴滑舌。他们必定又是朝廷派来的走狗,不如先杀了他们以儆效尤!”
言罢挥刀朝着章崇之的脖颈劈砍下去,刀挥到一半却被人一脚踹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同手里的大刀一道锵的一声狠狠砸向了地面。
魏襄伸手将双腿发软,吓出一身冷汗的章大人从地上拎起来。
在场的三百多人见状纷纷操起刀斧,蓄势待发,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局面瞬间变得再次剑拔弩张起来。
魏襄却是冷笑一声盯着那为首的孙俊开口道:“原以为你们是什么深明大义的英雄义士,却原来不过一群冲动行事的流寇山匪之流。”
孙骏微眯着眼,朝身后蠢蠢欲动的弟兄们摆了摆手,看向他道:“阁下这是何意?”
魏襄抄着手,默默将他们栖身的这座小寨子打量一圈,在流民们虎视眈眈的目光中信步走到那兄弟三人身后的椅上坐定,拍着那扶手上的虎头啧啧两声。
“看起来还真像落草为寇那么回事儿。难道诸位真打算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躲在山上一辈子?”
孙骏抿着唇没有说话,孙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双目圆瞪怒视着他:“你骂谁是阴沟里的老鼠?”
魏襄摊摊手,双腿交叠,晃着腿道:“我哪里说错了吗?你们弃父母妻儿不顾,龟缩在此苟且偷生,岂非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
孙骏羞愧地垂下了头。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进行了一场长达一个多时辰的谈判。
谈判由章崇之主导,魏襄依旧大大咧咧坐在那张虎皮椅上听着,适时指出问题症结所在。
一个多时辰过去,孙家三兄弟逐渐对这突然闯入的一批人有了初步的了解,开始有些相信他们真是抱着惩治贪官,为民请愿的目的来的潭州。
章崇之简明扼要地对他们阐述了自己对流民安置的看法以及对他们这一批人将来的规划。
“待到将潭州这些贪官污吏拉下马,我会亲自督促新任官员按照陛下旨意对流民们进行妥当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