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集中火力再次向山寨发起进攻,须提前做些准备时,孙家兄弟立刻提出唯他马首是瞻的想法。
性命攸关时刻,魏襄也不跟他们瞎客套。
章崇之为官二十余载,却没有过带兵打仗的经历,这群流民从前也都只是老实本分的农户子弟。
在场的人中论排兵布阵,自是没人比得过他。
若是顺利,当日他们派出的西南两路兵马中至少已有一路穿过了潭州边境,不日便能等到邻近州县的援军。
而他们眼下要做的便是撑到援军来临。
接下来的两日他带着自己带来的这三十多人同山上的三百多流民青壮紧锣密鼓地操练,从排兵布阵到近身肉搏,以及如何就地取材制作出更多的防御工具。
几日下来,寨中上上下下对他皆是心悦诚服。
翌日清晨,山下忽然聚集了大批兵马。
不多时又有人将邓奉的亲笔信送入寨中,要他们在日落前交出章崇之、魏襄二人,否则将不顾一切后果攻上山寨,放火烧山。
魏襄试探孙家兄弟态度,孙骏立刻表示:“我等本就是微末之人,死不足惜。若有朝一日,章大人、魏公子能替我们讨回公道,我们就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了。”
其余众人纷纷表示誓要同他们同生共死。
魏襄更是坚定了要带着他们一同闯出去的决心。
南烛与暗影分别从东西两面山道下山打探,探出东西两面分别有千余兵马持枪带刀在山脚下蠢蠢欲动,准备随时攻上山,而邓奉本人也守在西面。
魏襄决定先发制人,在晌午时分仅带了南烛一人下山,先在西面伺机而动,抓了两个进入林中小解的士兵抹了脖子,取而代之潜入邓奉身边,抓了那正在帐中歇晌的老匹夫。
挟持他返回山寨,命他给底下人传信,要他们撤开西面守军,否则立刻杀了他。
那群人失了邓奉便似失了主心骨,犹豫不决之时,那邓奉身边素来得势的一个姓周的师爷站了出来,对众人发号施令,命他们照魏襄说的做,先救回邓大人再见机行事。
天将黑未黑时分,魏襄挟持着邓奉冲锋在前,命南烛、暗影二人寸步不离跟随章崇之左右,孙骏兄弟三人领着手下三百多兄弟紧随其后。
那周师爷先是佯装西路退兵,再在林中埋伏好兵马,等着来一个请君入瓮。
岂料魏襄早就防着他们来这一招,故意声东击西,使他们松懈对东路的守卫,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饶是如此,要想以三百人之力攻退千余人的队伍仍是一场硬仗。
而邓奉早就成了对方手中弃子一枚,作用并不大。
魏襄敲晕了邓逢,一马当先带着百余人将他们引入了一处名为十字坡的峡谷中,而后命埋伏在两侧的两百人朝谷中投掷山石。
千余追兵一入山谷,便如瓮中之鳖,折损大半。
一团混战中,魏襄左臂被人射中。
他暗骂一句“狗娘养的”,便徒手拔出箭,随手扯了衣带包扎,带着人继续与剩下的五百人缠斗,靠着提前排练好的阵型生生抵御住了那群追兵的新一轮围剿。
眼看着胜利就在前方,西面山道上却突然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魏襄心知定是追兵赶了过来,听动静人数在他们之上,连忙命南烛、暗影带着章崇之等人离开,自己带着剩下的人断后。
千钧一发之时见西南方向上空划过三道耀眼白芒。
右腿被人砍伤,被南烛驼在背上狼狈奔逃的章崇之仰起头注视着划过天际的白芒,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回头朝着众人高喊:“是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紧接着又有一声尖锐的鹰啸穿透夜空,南烛与暗影皆不约而同仰头望向那鹰啸声传来的方向。
众人登时重新振作起精神,杀声震天,响彻整片山谷。
在一片刀光剑影人马厮杀声中,魏襄见到了太子派来的信使。
他自那信使手中接过太子亲笔书信,不由勃然变色,高喝一声,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这一夜腥风血雨,他不知自己手里的刀到底斩下了多少颗头颅,分不清身上的血哪些是自己的。
整个人不知疲倦地冲锋在前,如深渊里爬出来的恶灵,浑身披血,杀红了眼。
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那便是她还在不知什么地方等着他,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早些年间,世家大族们之间便盛行着养死士的传统,太原王家也不例外。
半月前,玉婵在王家死士的护送下一路上躲过各路明枪暗箭,一路辗转终于到达了嵊州。
她出生时祖母杭氏早已过世,是以只在父母口中听说过这位祖母祖籍便是在嵊州。
可这些年他们谁都未曾料到十多年前坠崖而亡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