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护卫高喝着一拥而上,举刀朝着魏准劈砍过去。
魏准一手夺过二人手里的刀,手起刀落,左右开弓,两颗圆滚滚的头颅自殿前滚落,血溅三尺。
定国将军薛云华也高喝一声加入了魏准的行列。
兵戈声起,金銮殿内乱作一团,文武百官很快便自发地分成了三列。
与祁王有着姻亲关系的忠顺侯郭垣,以及以高震岳为首的吏部诸多高家门生站到了祁王身后。
而同魏家关系紧密的武安侯姜平,以及以定国将军薛云华为首的一批武将自然而然地加入魏准的行列。
更多的是持中立态度的官员,他们自发地退到了大殿角落,战战兢兢目睹着眼前的乱局。
叛军数目繁多,魏准等人以少对多,又无趁手的武器,杀退了一波,又涌上来一波,饶是英雄盖世,奈何寡不敌众。
千钧一发之际金銮殿外忽然响起震天呼声:“逆贼萧麒,西北军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魏准与薛云华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重新振作起精神与叛军拼杀。
萧麒闻言身形一颤,立刻命人出殿探查虚实。
片刻后那人拖着一条中了箭的腿踉跄着进殿回禀:“的确是王尚书带着西北军入了宫门。”
萧麒强压住胸中的滔天怒火,不顾亲信劝阻,抽了刀冲出殿门。
一眼瞧见冲锋在前的那人竟不是王兆丰,而是魏家那个最上不到台面的纨绔子,不屑轻嗤一声,命驻守在门外的三百弓箭手立刻放箭。
魏襄俯下身躲过几支迎面袭来的箭矢,朝身后众人摆了摆手。
身后的三百民兵立刻变换阵型,高举盾牌,组成一面坚固的铜墙铁壁,将满天箭雨纷纷击落。
西北军在三百民兵的掩护下奋勇向前,很快便将金銮殿里三层外三层结结实实地包围起来。
萧麒眼看功败垂成,自知无力回天,欲拔刀自刎,被一箭射中右臂,随着手里的刀一道锵地砸向了地面。
他抬袖抹去唇角鲜血,眼含怨怼地盯着魏襄。
“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是何意?”
魏襄一脚踩在他中了箭的右臂上:“谋逆之罪当受凌迟处死,拔刀自刎岂不便宜了你?”
王兆丰带着人入殿,将祁王与高氏党羽统统抓了起来。
其余众人见今日赶来救人的竟是魏家小儿,纷纷诧异。
章崇之方才挨了三十杖,痛得昏死了过去,醒来时听见众人议论,面上挂着一副与有荣焉神情,不屑轻嗤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魏将军教子有方,魏家男儿个个英豪,魏小公子也不例外。”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称赞魏准父子英雄盖世。
魏襄不耐烦受这些酸儒恭维,见自家老头子身上只受了些皮外伤,丢了瓶贴身揣着的伤药给他,丢下一句“儿媳妇亲手做的,管用”,便带着人扬长而去了。
慈宁宫内,郭太后冷眼看着坐在下首的高贵妃与祁王妃,满腹疑窦尽数解开。
“你们以为挟持了哀家就能够得逞了吗?别忘了还有魏家和白家,他们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高贵妃抽出帕子掖了掖唇角,一脸平静盯着太后身后的紫檀玉麒麟插屏道:“母后,自你点头将郭氏女嫁与祁王为妃的那刻起,你就该明白咱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郭太后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盯着垂头不语的祁王妃郭氏,重重拍着凭几恨声道:“你和你的父兄是不是早瞒着哀家同他们一起合谋这起弑君杀父的勾当?你……你们糊涂啊,太子是储君,是众望所归,岂是尔等能够轻易撼动的?郭家这条路算是走到头了!”
郭氏打了个哆嗦,双膝一软正要跪下,被高贵妃一把扯住胳膊拖了起来。
离她与祁王母子二人原先预计的拿下皇城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外头却杳无音信。
此时她早已是心如乱麻,不欲再同这食古不化的老婆子白费口舌,下令左右仔细将人看押起来便带着儿媳离开了。
婆媳二人出了慈宁宫,径直去了寿康宫。
高氏命人强行破开寿康宫大门,奈何寿康宫大门实在牢固,尝试了许多办法依旧无法破开。
高氏气急败坏,命人在墙外对着里头放话请王太后出来一叙,否则就将命人放火烧宫。
话音落便有一支火把自墙外投入院中,火把落地,轰地点燃了四周的草坪。
宫人们大惊失色,赶紧取了水桶去小灶房舀水灭火。
王太后抿唇不语,面色灰败地盯着面前紧闭的朱漆大门,下一刻又有更多的火把自墙外扔进来。
有小内侍的衣袍起了火,倒在地上呼痛不止。
宫人们惊慌失措,纷纷抱着头四下逃窜。
王太后扶着桂嬷嬷的胳膊重重咳了两声,命无关人等先避入内殿,自己带着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