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切都是真的。
他目光有些奇异地望着巫九枫:
“九枫,你、为何明知我已经堕化,却还是选择拜我为师?”
他想起她或许初入修真界,还不清楚堕化的危险,便想要与她解释,却不想巫九枫摇头道:
“师父,你可不用说了,我全都知道。”
她想了想:“拜你为师嘛,当然是因为这样做对我有利啊,当然,你要是觉得特别感动,也可以多给我一些好处,我不拦着的。”
傅子深心情复杂:“……你可真是坦诚。”
“那可不,毕竟你可是我的师父,对我来说算是很特殊的人了。”巫九枫朝他烂漫一笑,好似云破月来,闲花弄影,“所以,师父,你现在是想要杀了我吗?”
傅子深一愣。
“因为发现我有很多秘密,比如说我死了之后怎么又突然复活,比如说我给你的替身纸人是从哪来的,比如说我为何没有堕化……”
巫九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那表情委实算不上恭敬:
“这些背后潜藏的东西都很值得深究嘛,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要是想知道我藏了什么对我下手,我可一点都不惊讶。”
傅子深面上表情几变,最终,他实在是没忍住,一巴掌糊到了巫九枫脑袋上。
巫九枫抱头喊痛,然后愤怒地瞪着他。
傅子深却淡淡的笑了:
“这是临别前我教给你的最后一课,希望能教会你什么叫做尊师重道,尤其记住,在你修为远不如别人的时候,别整天一副目无尊长的样子,不是谁都像我一样脾气好的。”
“临别?”
“是的,你想错了,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傅子深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正色道,“千仞派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既然你没有堕化,那我便要送你离开。”
*
三日后,山门口。
巫九枫跟前来送行的傅子深道别。
不过几日的时间里,傅子深脸上的青色纹路又扩大了一点,在白皙肌肤的对比下更加突出,又由于优越的五官,透着一股妖异的美感。
但他现在叮嘱的样子,完全破坏了这种观感。
儿行千里母担忧,而自己唯一的徒弟就要一个人出远门,傅子深身为师父,多少也能体会到慈母看着孩子出行时那种百感交集的心情,只能一次又一次提醒:
“……这个储物袋是装药的,这是个装法器的,这个是装符箓的……都记住了吗?到了剑阁之后,把我的介绍信交给安师兄前,不要与人交恶……”
“废话,我又不是傻子。”巫九枫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怎么比我娘还啰嗦。”
“……”
傅子深忍了,他努力和蔼笑道:
“徒弟,希望你不要死在外面,那为师连给你收尸都做不到。”
巫九枫露出了信心百倍的笑容:“放心,绝对不会。”
她煞是认真道:“而你,师父,看在我们的师徒情谊上,就算你死在了山里,我也会回来叩山,为你收尸的。”
傅子深一愣,笑容却有些苦涩,他情不自禁地摸向了自己的额角,声音低沉:
“可为师应当等不到你回来了。”
照他目前堕化的速度,可能要不了三五年,就会彻底失去理智,成为怪物。
“也对哦。”巫九枫想了想,笑容天真又纯净,“那你放心,如果你到时彻底堕化,我就会亲手杀了你,绝不会让你死在别人的手上。”
“……”
傅子深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他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突然有些后悔收你做我徒弟了。”
巫九枫眼睛睁大,正要说话。
但傅子深已经松开了她,挥了挥衣袖,用一道清风将她送到了山下:
“时间不早了,你该出发了。”
与此同时,空气中适时地响起熟悉的钟声: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
足足响到了第九声。
这是千仞派封山百年的最后宣告。
九声之后,烂柯山脉周围陡然升起了一道闪烁这流光溢彩的光罩,将其完全与外界隔开。
光罩闪了几闪,随后连同其内的烂柯山脉一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便是千仞派向全天下交的一份答卷。
百年之内,任何人,甚至包括千仞派内的人,都无法让其再度开启。
……
直到面前变成了一座光秃秃的平地,巫九枫仍站在原地。
她回忆着方才的景象,然后越想越气。
可惜这里没有别人,她只能戳了系统:
“你看他这是什么道理,后悔就后悔,非要说给我听,是不是有毛病,临走前还故意要气我……”
巫九枫吐槽完之后,系统回了她一串大大的省略号。
巫九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