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般说,这次肯定是带了绝好的菜肴过来了,还不赶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矮壮僧人闻言也不生气,乐呵呵朝着面前的空位一指,空地上立刻多了一只活驴。
这只驴应该还没有成年,体型稍小了一圈。
跟那两只鸭子和鹅一样,它也被捆住了四蹄,完全限制住了行动,在地上挣扎不能,只能哀哀留下眼泪。
矮壮僧人又指着空地中央那锅正燃着热气的老汤,笑着介绍:
“都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我这驴肉这么也得比什么鸭呀鹅呀好得多吧?而且我今日带来的这道菜也不寻常,你们听着,这道菜叫做浇驴肉,要用老汤作配,将驴子固定好,想吃哪一块肉,就拿刀削去他的那层外皮,将煮沸的老汤浇上去,想吃几成熟的肉就浇多久的汤,等差不多合心意觉得可以吃了,就拿刀把那块肉割下来,这样如果食量有限,可能一轮吃下来,那驴子还是活着的,咱们一边听着驴叫,一边品着驴肉,想吃多熟的肉就吃多熟的肉,可不比那什么鹅鸭炙高强多了?”
他这一通介绍下来,除了瘦削僧人脸上明显不服外,另一名僧人点头附和:
“确实,一道名菜,不单要过程有新意,还要顾忌到食客的不同口味,比起这浇驴肉,那鹅鸭炙确实是输上一筹。”
矮壮僧人闻言,面露自得之色,在他看来,这一月的魁首势必是要归他莫属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在场僧人里,体型最为敦厚者开始发话了:
“诸位,我承认浇驴肉是不错,但还是缺了点情趣。”
“情趣?”矮壮僧人面上笑容挂不住了,他目视着敦厚僧人,“师兄,你今日带了什么好菜?”
敦厚僧人闻言一挥衣袖,瞬时,空地上的驴子一旁又多了一只活羊。
众人细细看来,他们吃过不少的飞禽走兽,在辩兽方面已算是一个行家。
他们很快便能看出,那活羊是一只母羊,且羊腹臃肿,似是怀有身孕。
瘦削僧人惊道:
“这可是怀了孕的?”
敦厚僧人笑道:
“自是,前几个月了因师叔想吃牛羊宴,便嘱托我的一个师弟下山采购,师弟一共带回来十五头牛羊,我一眼就看上了这一头,好说歹说才让师弟把这一头卖给了我。师弟眼拙,当时没有看出这头母羊已有了两三个月的身孕,所以才便宜卖我,我买下后,把这畜生养了五六个月,耗尽米粮无数,最近才养到刚要临盆。”
众人听了,俱是啧啧称奇,又惊又羡。
他们比不上敦厚僧人人脉多路子广,自身又在负责下山采买的了因师叔手下做事,能有充足的机会接触到第一手优质“货源”。
这即将临盆的母羊一出,先前他们拿出来的鸭啊鹅啊驴子啥的,全都黯然失色。
他们心服口服,想到待会儿可以分一杯羹,又一阵唾液四溢,只是在用膳前,在意的事得提前问清楚:
“师兄劫了这样好的货色,难道不怕了因师叔生气吗?”
他们这样询问,自是不在意敦厚僧人此举是否引得了因师叔生气,而是担忧自己要是一同分享了这怀孕母羊后被了因师叔迁怒。
敦厚僧人摆了摆手,语气复杂道:
“各位不必担心,最近了因师叔的心思可都在那“佛诞”上,今日之后,我就算把这母羊送上去,了因师叔都未必稀得看上几眼。”
瘦削僧人和矮壮僧人想起他们今日为何在此相聚,不由一阵叹惋。
自五年前,他们几人成社,每月一聚,共赏天下美食,度过了多少快乐的时间。
但今日本来不是他们一月一聚的原定日期。
他们打破规矩,聚集在此,只是为了排遣落选的苦涩罢了。
三人虽然自诩在吃之一道有着不少的心得,但可能是长期以来只顾着满足口舌之欲,既没有在修行上多下苦功,又没有跟上面的人打好关系。
导致“佛诞宴”的参宴名额一出来,几人榜上无名,只能看着别人满脸喜气地参加“佛诞宴”。
这其中的失意和落寞实在难以言说。
就连那敦厚僧人,说是自己多得了因师叔宠爱,事到临头不也被了因师叔剔除出来,换了别人。
敦厚僧人强颜欢笑:
“大家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我这道菜还没有说完,它的情趣可不止于此,你们听了便知其中奥妙。”
待矮壮僧人和瘦削僧人提起兴趣,他才又道:
“这道菜是我跟了因师叔偷学来的菜肴,叫做炭烤乳羊,顾名思义,母羊只不过是作配,真正品尝的是母羊肚子里的乳羊,选的就是快要临盆的母羊,然后将之投入炭火之中炙烤,边加入香料,等到外面的母羊被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