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到了树底下,阿狗率先看了一眼大树的底部,发现了比前夜更多了一些的抓痕,心头瞬间一凛。
隔壁的树上也滑下来了几个人影,大家在朦胧的晨雾中对视了几眼之后,均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锣声响的更加剧烈了。
要是再快些出现,待会儿“那些东西”就得发狂过来捉人了。
时间紧迫,阿狗只好放弃了和其他人交换情报的打算。
他勉强安慰自己,反正情况已经是这样了,总不至于更糟了。
在刺耳的锣声之中,阿狗和其他数名从树下下来的乌龙村村民们一道,来到了乌龙村驻扎的主营地。
此时的营地之中,“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正前方,一名身体肿胀,呈现出可怖巨人观的乌龙村村民正乐呵呵地抱着分发下来的口粮路过,再仔细一看,他手中的口粮分明就是一块围着蝇虫乱飞且长满了绿苔的干馍。
在另一侧,另一名乌龙村村民正在对镜梳着自己的头发。
凭良心讲,她的长发所剩不多,在头皮上只剩下七零八落的几缕,其实用不着再梳,可她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仍在固执地梳着头,手中的梳子挟带着怒气一般朝着头上□□上去,每一下都能再带下好多根。
得益于她大力梳头的动作,这名村民的头顶上血肉模糊,好几处甚至已经显出了森白的颅骨。
阿狗看了几眼便觉得自己的头皮好像也在刺痛,忙移过视线。
“汪汪汪!”
一只身体腐烂了大半的大黄犬从人群中向他们跑来,露出白骨的尾巴不爽地晃悠着,见到阿狗等人停住之后,立时又朝他们汪汪地叫了几声,龇起的犬牙缝里显出几缕黑污的血痕。
阿狗停住脚,和身后的几人对望了几眼,低声快速道:
“该轮到谁了?”
几人中,一名乌龙村村民叹着气,主动上前,嫌弃地取出了一块被重重黄油布包裹住的腐肉。
密密麻麻的肥白蛆虫,正在千疮百孔的腐肉上快活地钻来钻去。
阿狗看了一眼,便觉得恶心想吐,但他强行忍住了。
跟或多或少露出不适的阿狗一行人不同,营地里的乌龙村村民们和那只腐烂的大黄狗一看到那块被掏出来的腐肉,立时便激动了。
大黄狗旺财的尾巴快速地摇动着,只有在这个时候,它身上才多少有了死去前的影子。
拿着腐肉的村民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捏着黄油纸的边缘,然后连着最里层的黄油纸一齐朝着旺财的身后丢去。
她取了一个巧劲,腐肉呈现抛物线,准确地落在了旺财身后两步。
在腐肉的前方,几名口中流出涎水的“乌龙村村民”当即扑了上去,对着仅有一块的腐肉哄抢。
大黄狗旺财见状,也不甘示弱,低伏下身子,从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嚎声后也钻进了哄抢腐肉的人群。
趁着附近的“乌龙村村民们”为一块腐肉争抢得不亦乐乎无暇他顾,阿狗等几人轻手轻脚地路过了他们,朝着营地内走去。
越往内走,行动着的“乌龙村村民”就越多。
绝大多数“乌龙村村民”的身体上都有了明显的尸变痕迹,这是阿狗等人将之与自己人区分开来的关键。
但也有一些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什么异常的,像遇到了这一类时,阿狗等人便更加谨慎。
等确定自己没有引起他们注意之后,几人才擦了擦额间冒出的细汗,朝着分发干粮的黑狼处走去。
黑狼是掌管后勤的老人了,在乌龙村开始举村搬迁之时,他就负责看管和分发粮食。
在他不幸死了之后,他也依旧执着地坚守在了这个岗位之上,每日勤勤恳恳地工作着,从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懈怠。
阿狗等人出现得比较迟了,黑狼今日的早膳早已不剩什么了,只剩下几个布满了青苔的干馍,还是七零八碎款的。
见状,阿狗特意留了一个心眼,放慢了步速,排在了队列中的最后一个。
果不其然,在身前的几人挨个领完青苔干馍之后,轮到阿狗之时,黑狼的袋子里只剩下了几点碎屑,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捏出干馍的样子。
黑狼看了一眼阿狗,又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袋子,一下子呆住了。
阿狗大感庆幸,正要在同伴们嫉妒的目光中敷衍几句转身离开。
却不想黑狼忽然叫住了他,随后用脏兮兮不知道多少天没洗的手指费力地把袋子里剩余的那几点干馍碎屑捏成团。
他的手指虽然僵硬,但力气却很大,那几点碎屑很快就被搓成了比小指指节略小一分的泥球。
但黑狼觉得还是不够,于是他又弯下了腰,从车子的旮旯缝里掏出了一只不比他的手干净多少的破碗。
黑狼用这个带着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