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盆节,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抚了抚皱起的衣袖,转而合掌笑道:
“原来楼阁主一直都在,请恕玄念失礼。”
楼玉京哎了一声:
“礼不重要,我当然要在,要不然我们剑阁的弟子被人关了都不知道。玄念佛子,咱们也不搞这些虚的,你就老老实实答应做我们剑阁巫剑君的同行者,一切问题就全都解决了。
“你是万佛寺的宝贝,可九枫也是我们剑阁的宝贝,两年就从入道到七品,这谁做到过?九枫辱没不了你,我还担心你会不会辱没她呢,所以你也别再瞎折腾了,老老实实认命吧,难不成还真要我从剑阁大老远跑过去把你绑回来吗?麻烦不说,你们万佛寺面子也要被丢尽了吧!”
玄念静了一静:
“此事关系重大,可否容玄念考虑数日。”
楼玉京看出了他这是缓兵之计,当即笑道: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不了?还要考虑几天,你怎么就不考虑几年呢?
“我话放在这里,此事木已成舟,九枫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就是剑阁的意见,你要是不答应,就等着你们万佛寺和我们剑阁开战吧!”
被屋中见势不好的弟子紧急叫来的真代首座刚进门就听到了这话,险些没有气晕过去。
他愤怒地一拂衣袖,飘逸的胡子像被风刮过一样飘起:
“楼阁主这是在助纣为虐!”
楼玉京笑道:
“哟,真代和尚你也来了?正好,人也齐活了,我就是助纣为虐怎么了,不对,我这也不能叫做助纣为虐,我们这叫做护短。
“你们这些和尚也忒拖拖拉拉了,不过就是让你们万佛寺的佛子当上几年同行者就在这里推来阻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强逼你们佛子上花轿……
“我说,也该够了吧,难不成你们真想日后各宗门流传后世的史册上记载着某年某月某日,剑阁和万佛寺发生了一场大战,不是为了清除堕化者,也不是为了道佛之争,只不是因为剑阁的一名剑君想让万佛寺的玄念佛子当同行者而他不愿意吗?那风言风语——”
楼玉京忽然沉吟住了。
到底巫九枫还是个更在意清誉的女修,万一日后想要寻找道侣结契,名声有碍的话……
巫九枫在旁适时插上一句:
“风言风语我不在乎的,而且白雾一日未除,我便一日不考虑其它。”
楼玉京笑着夸了一句:
“这才是我们剑阁的好弟子,瞧瞧,多有志气!那九枫这里是没问题了,就不知道你们万佛寺能不能承受这些风言风语了。”
要不是知道击碎了面前的这个传讯仪也伤不到楼玉京,真代首座快要忍不住多年清修对剑阁阁主出手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是真这样传了下去,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只要剑阁和万佛寺还在一天,这些风言风语都别想断绝。
而他们万佛寺苦心为佛子经营的形象就全毁了!
好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楼玉京,好一个歹竹出歹笋的巫剑君!
他们完完全全是有备而来,还专挑了万佛寺筹备了好久的盂兰盆节这一天,心肠何等歹毒!
正在真代首座忍不住要联系正在养伤的永思主持之时,玄念却制止了他。
“不过是一件小事,没必要打搅主持的清修。”
玄念看向对面的巫九枫和视频中的楼阁主,面色淡淡:
“敢问楼阁主和巫剑君,你们这样强逼我同意,便不怕我假意答应,日后故意为难于巫剑君吗?”
楼玉京只道:
“若是别人,我或许还会担心,但是你嘛?听说你们寺里面还想在你步入第九境的时候,为你著书立说,编入经籍,塑其金身,传于后世,你们敢留下坑害同行者的证据吗?不过你这话也提醒我了,待会儿等佛子同意之后,先去仙盟公证处立一个互不伤害的道心誓约吧。”
“楼玉京——”真代首座怒道。
“好,我答应了。”
真代首座一惊,转而看向玄念。
玄念轻言细语地安抚他:
“既然楼阁主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再无推脱的余地,首座莫急,此事说来不大,只不过是与巫剑君做几年的同行者,五年时间并不漫长,想来五年结束之后,巫剑君看上了其他修士也未有可知。”
楼玉京笑道:
“瞧瞧你们佛子多会说话,既然这样,也别再耽误时间了,今日事今日毕,现在便请佛子和我们九枫去仙盟公证处公证吧!”
*
盂兰盆会正式开始。
络绎不绝的信众们不远万里从各地赶来,提前齐聚于万佛寺门口,等着早些进去烧香拜佛。
但今年的万佛寺不知为何开门的时间比往日迟了一会儿,在寺门外的信众们多到有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