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喽,刚出锅的热乎包子喽!”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尝尝本铺刀削面,地地道道京都口味!”
听着吆喝声,江篱和安怀清在街上漫步前行。
“妻主日日忧心,可是还没有进展?”
安怀清发现,自打江篱过来淮县,眉头甚少舒展。
他每日都同江篱在一起,也对暗查倭寇之事了解得七七八八。
此事牵扯巨大,在没弄清楚那些人为何将倭寇藏在这处之前,江篱也不敢打草惊蛇,以至于倭寇一事进展的很是缓慢。
不能查清就不能抓人,所以江篱才忧心不已。
也是……把生性残忍的倭人放在大岳国领土上,她怎可能不时时刻刻紧绷心绪?
江篱突然停住脚步,望着前方不远的东来酒楼。
遗憾摇头,“暂时不会有了。”
在尚未查清倭寇如何偷逃这里,还有她们聚集在此的意图为何之时,她不能再有进一步举动了。
而相助倭寇的叛国人也同她一样,在层层监视下,只能不停地想办法,却又迟迟未敢实施,生怕被她找到线索。
现下她跟藏在暗处的人保持着诡异般的平衡。
或许……她们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有任何动作了。
“妻主,你来。”
安怀清扯了扯原地不动的人,带她往前方走去。
“做什么?”
江篱看着愈发接近的东来酒楼,小幅度地勾了勾男子手指。
这次有她陪同倒也无妨,若是他自己过来可不行!
“安怀清,此处危险,你日后莫要擅自前来……”
严词厉语说到一半,她被安怀清转了个身。
望着眼前五层高的空旷楼宇,江篱有些怔然。
“这是……”
安怀清勾起嘴角,笑得神秘,“这是我刚买下的店铺,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踩上通往顶层的楼梯,安怀清接着道:
“这处以前是淮县最大的酒楼,听说开了很多年,直到去年,东来酒楼开业后,来这儿的人少了许多,最后盈利支撑不起庞大的开销,便关了门。”
“你是如何知晓的?”
江篱诧异,算上昨日,她们满打满算也才抵达淮县两日。
在这两日里,安怀清不仅打听出废弃铺子的前身,还能快速盘下,可谓神速。
“有关经商之事都逃不过我的双目,哪处为黄金之地,哪处又只会越做越差,就没有我看不明白的铺子。”
他指了指自己眼睛,笑得一脸得意。
“不过……”安怀清收了面上笑意。
此时两人已行至五楼,在一间满是灰尘的房中望向对面。
“不过什么?”
“如果按照地势来讲,东来酒楼同这家酒楼均为黄金地段,虽两家都是酒楼,利益产生碰撞,但也不至于在短短数月间就果断关门吧?”
他也是多年经商之人,知道商人的两大要素,一是唯利是图,二是及时止损。
可像这种对面突然开了同样大的酒楼,是很明显的挑衅了。
作为掌柜,没有几个能忍下去的!
一般应对办法都是研究新的菜品样式,精致到让人来了还想来,或是做些降价的噱头来吸引客人。
可据他所打听到的,这家酒楼却在生意还算过得去时突然关闭。
这就很奇怪了。
这家掌柜的竟没有半点想跟东来酒楼争上一争的心思?
在商人眼里,每家铺子都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怎会如此简单放弃?
如果说掌柜是个不爱争抢的就更不可能了。
不争抢的人怎会在淮县开了最大的酒楼?
多年间,被这家酒楼逼得关门的小酒楼多了去了,可见也不是不爱争抢的人。
江篱对铺子这些不懂,但听安怀清说罢,瞬间恍然,“所以这家铺子也很可疑?”
安怀清颔首,从袖口里拿出房契。
“下面那张是这家铺子以前的掌柜,铺子在多年间倒了两手。”
“我命木方盘下,并放话出去要建造一家规模浩大的酒楼,毕竟我在京都人眼中就是比较喜欢盘关闭或是将死铺子的人,做此事也不算突兀。”
他之前就好奇铺子的幕后掌柜,没想到还真被他查出些东西来。
江篱接过纸张,本是平静的双眸变得锐利。
铺子的第二位归属人,是一位叫刘洋的人。
而此人……正是东来酒楼的幕后掌柜!
淮县百姓从来未听说过东来酒楼的掌柜是谁,此事还是江篱在县府中查阅到的。
当时她所有心思都放在东来酒楼幕后掌柜是否跟京都官员关系密切,便忽略了掌柜本身。
根本没想过查她以前是否还有过别的铺子。
而更让她诧异的是,房契的第一任主人……竟是皇太女俞沐靖!
虽说太女已去世二十载,可接下她铺子的刘洋又跟她是何关系?
县府记载显示,房契乃太女赠与刘洋……
江篱面色一变,二人直奔县令府。
……
“你确定没有遗漏?”
县令一脸诚恳,“回世女,确定没有。”
这事赶得太巧了,当时她刚刚上任,此事正好是淮县前县令处理的。
而更巧的是,前县令是她的母亲。
就因母亲突然故去,淮县需主事之人,她为二甲进士,便被刚登基的女帝封为淮县县令。
所以对于那家酒楼为前太女所有、又在同年赠予刘洋之事,她根本无从得知。
况且后续多年间,这家铺子就没再转过手,她更不会闲来无事翻看房契,以至于完全不知晓这档子事。
还是昨日有人盘下废弃酒楼,她才得知酒楼在最早以前是太女的。
“多谢大人,他日得空,来周府小酌一杯。”
江篱与之道谢。
“世女言重,下官也是实事求是,好,他日定会登门。”
二人上了马车。
安怀清望着县令和蔼笑容,又与之摆了摆手,才放下车窗帘头。
“妻主,县令可有说谎?”
所有事情都太过巧合了,巧合越多便越不正常。
江篱晃首,“她不敢说谎。”
外祖也是二十年来淮县的,如若县令说谎,只需跟外祖核对一下便能知晓。
而且能同外祖为二十年好友的人,肯定不会做出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