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
即便不会总是雷霆大怒,可你永远都在担心他是否下一刻就变脸发怒。
日子过得提心吊胆,也就小姐在的时候能轻松点。
红袖仔细给柏萱擦脸,姑爷那么大一个人杵在一旁,存在感极强,她心中害怕,只能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柏萱身上。
刚才喝了一碗热药,她开始出汗。
被子热,却不能不盖。
柏萱两颊汗湿,亮晶晶的汗珠顺着脖颈滚落至更深处。单薄的里衣很快湿透,黏在身上难受。
红袖早就准备好了新衣裳,当即解开柏萱的衣带,还没来得及拉开衣服,便听到凉凉一声:
“你可以出去了。”
“……”
偏偏是这个时候,姑爷是不是要犯困要睡觉,等得不耐烦了?
红袖没敢抬头,颤抖着收回手说:
“湿衣服不换,恐怕会加重病情,姑爷可否让我给小姐换完衣裳再出去?”
谢衡没得商量,仍是一句:
“你出去,我来换。”
红袖又不是个傻的,当即起身:
“是。”
她拿起东西,麻溜地走了。
夜深人静,屋里只剩他俩。
谢衡踢了鞋子,重新回到床上,面朝里面,伸手推搡柏萱肩膀:
“你分明醒了,为何还要装睡?”
他原本也没发现,红袖准备脱她衣服时,她轻颤的睫毛出卖了她。
柏萱确实醒了,一碗药下去,又苦又涩,这可是纯中药,两口下去就把她苦醒了。
刚醒时她完全没力气,等红袖给她敷额头才稍稍意识回笼。然后就发现红袖在脱她衣服,对面还有个谢衡正在看着她。
她虽醒了又不是好了,还在发烧,脑袋昏沉,不太清楚衣服是已经脱完还是才开始,干脆装睡。
眼下被谢衡揭穿,她慢慢掀开眼皮,往常黑白分明的杏眼,此刻充满水光,眼尾发红,透着可怜兮兮的脆弱。
但她并没意识到自己这时候的状态,仍是和平常一样,语气随意:
“没力气。”
开口的声音微微沙哑,眼皮一张一合,软软的柔弱极了,连带着与谢衡对视的目光都带着一种柔软的感觉,以至于谢衡听到她说‘难受’后,自动将这两个字理解为‘我不行了,交给你了’。
他刚跟红袖说,帮她换衣服,她听到了。
谢衡安静看着她,额头上那块白色毛巾,让本就柔弱的女人更显虚弱,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
他闭了闭眼,掩去平静之下的翻涌,语气寻常地问:
“要关灯吗?”
柏萱感觉自己马上又要睡过去,穿着这身湿衣服睡过去,万一醒不来咋办?
她还有那么多钱没花完,不能就这么一睡不醒。
攒了点力气,她轻声回谢衡:
“嗯。”
男人下了床,柏萱望着他的背影,自顾自地说:
“你把红袖赶走了,你得照顾我。”
“我又困了,你别让我睡死。”
“你起来后,要叫醒我。”
视线渐渐模糊,她似乎看到谢衡回来了,但是她已经看不清。只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靠着坚硬紧实的胸膛。清冷的气息细细密密包裹着她,还有谢衡的声音,没什么情绪:
“行,你别说话,睡觉。”
很烦,他不懂女子的衣服该怎么穿。
……
柏萱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颇有种大病初愈的神清气爽。
身上没有那种黏糊糊的感觉,衣服也换了新的,但是带子系错了,导致她一起身,衣服往一边倾斜,露出左边小半个白皙圆润的肩膀。
床头的帷幔不知道去哪了,光线有些刺眼,柏萱眨了会才慢慢适应。然后,就看到面色发白,眼周青黑,下巴也青黑的谢衡。
这副模样,和刚嫁进来时的谢衡状态很像。
柏萱默默揪紧被子,通常,这样的谢衡,脾气可不好。
不知道他是不是以这个姿势坐了一夜,整个人有种历劫过后的沧桑颓废感。
一直等到她坐起来,轻靠着床头的谢衡才缓缓睁开眼。
他眼睛也好红!
他看向柏萱,在她开口之前,用像是被酒浸泡过的烟嗓音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必为太子和五皇子焦虑。他们手没那么长,伸不进谢府。我没有想过升官发财死老婆,等时机到了,我会调离京都。届时天高皇帝远,他们斗生斗死,血都溅不到你身上。”
谢衡看着一脸无辜的女子,她大概不知道,昨晚后半夜,她恢复了点力气,就开始说梦话。‘狗太子,狗东西,狗男人,想害我,没门!我躲家里,谁敢过来……’就这些话,反反复复,在他耳边吵了一整夜。
他轻呼一口气,摇了摇不太清醒的头,继续道:“退一万步说,天塌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