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
“嗯,我还烤了。”
山鸡放在了林外一条小溪边, 谢衡空手来的, 接过柏萱手中匕首放回刀鞘中, 他自然地攥住这只被他抓住的小手。
夜路不好走,她又穿的裙子,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牵了, 柏萱稍微弯起指尖, 扣得更紧些。
她的手很凉, 也不知是怕的还是冷的。
谢衡想起来时看到的画面, 黑漆漆的森林里, 她一个人, 小心翼翼又十分警惕, 原本丰腴圆润的身体也因此显得单薄羸弱。
他不自觉也攥紧了些,感受着掌心的温凉柔软, 问她:
“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
“找你啊。”
柏萱迈着步子跟在他身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嗓音轻快许多:
“你还不知道吧,刚才五皇子来了。他想找我合作, 一起对付太子。五皇子心机深沉, 善于伪装,变脸跟变戏法似的, 跟他合作, 风险太大,我没答应。”
谢衡其实知道, 树林里没光,可马车旁边的仓库两边挂了灯笼,余光正好能笼罩在周围。他在丛林深处,远远便望见五皇子靠近马车的一幕。
五皇子的打算,很容易猜。
他在太子身边安插的人,早在他为太子效力时便被拔干净。
短时间内,只能从与太子有过节的他俩中选择可用之人。他肯定是不行的,男人对男人天生的敌意,宋君澜肯定不会考虑他。那么最有可能看上去也最容易被说动的人,只有柏萱。
五皇子如此着急,咬太子咬得这么紧,想来上辈子那一战,要在淮安提前了。
谢衡淡淡道:“皇子夺嫡,一旦掺和其中,便无法脱身。你不答应,是对的。”
上辈子,谢家就是因此遭难。
他们上面的人,斗赢了,执掌天下。斗输了,也能明哲保身。死的,永远是底下的人。
前面不远处便是他选的烤鸡的地方,小溪流水,哗啦啦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谢衡停下来,去看身边人。
他仍然不记得上一世的她,可从这一世来看,她并未做不利谢家之事,也未帮助过五皇子。还会主动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毫无隐瞒。
他想,书房里那张纸上记录的,应该真的只是她与五皇子过去相识。她曾是五皇子的爱慕者,所以他才会以那样的方式提醒自己,她不能爱,不能碰。
可如今,她是他的妻。
他偏要爱,偏要碰。
柏萱刚点完头,表示认同他的话,就看到了前面的小土堆,以及土堆里冒出来的烟。
烟随风飘来,柏萱闻到了肉香味。
其实这一路上,前半个月生活还挺好的。毕竟离京都近,各大州地发展得比较好,吃穿用度都能享受到最好的。
可越往西南越穷,上两站就开始住漏风的房子,吃窝窝头。
到了此处,虽说有朝廷救济的物资,可到底是赈灾用的,她哪里好意思用。
想想,上一次吃肉,已经是上一次的事情了。
“好香!你很早就来烤鸡了吗?那边清路的事怎么办?”
谢衡带她到土堆旁,也不讲究,直接坐下说:
“地势不稳,少挖点保平安。我找了个借口回来,让大虎和小虎盯着。”
他和宋君澜说的一样,地势不好,挖的越少,才越安全。太子一意孤行,谁也没办法。只能等明天白天,大家看到了山洼中的裂缝,自然知道停手。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能不能撑到明早……
谢衡暼她一眼,又道:
“我不是掌权者,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主。我和普通百姓其实一样,遇到一个不好的主子,身家性命同样难保。五皇子说话尚且不作数,而我,压根就没有说话的资格。”
这么一说,他好像确实不如五皇子。
谢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方才他离得远,并未听到五皇子和她谈合作的事情。但有一句话,他听到了。
当时五皇子情绪激动,声音拔高,厉声质问‘谢衡哪点比得上我’。
他没听到她的回答,却也能从五皇子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猜得出,她的回答肯定没令五皇子满意。
那现在呢?她会怎么想?
谢衡从来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会生出这么多不稳定的情绪。
前世他见惯了生死,看尽世间百态。
重来一次,所有的一切同样如昨日依旧,寡淡无味。
直到这样一个总是出其不意的女子出现在生命里,生活才慢慢变得有意思。
他很在意她的想法。
柏萱盯着白色烟雾,轻声说:
“世道不公,本就如此。普通人仅是活着就用尽了大半的力气,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谢衡比柏萱高很多,并排坐在一起,只需要稍微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