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这不是大规模军队,而且大部分是太子的侍卫队,不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他也懒得花心思猜,回柏萱方才的问题:
“画像到我手里便是那样, 并非我所画, 我只题了字。”
他跟胡家没什么交集,来之前, 甚至不记得胡将军长什么样, 更别提胡将军的孙子。
画像很早便到了他手上,毕竟要谈判, 手里总得有点东西。
马车忽然停下,车身猛烈晃动。
柏萱明白,他们被包围了。她心里有一丢丢紧张,谢衡依旧淡定,丝毫不慌。
……这就是有武功和没武功的区别。
她看谢衡没有要下车打架的意思,扯了扯他袖子:
“嗯,我想问,这个时候了,你还靠得住?”
谢衡直接反握住她的手,秀气白净的面容落下灿烂阳光,令本就好看的容貌更加俊美无双。他的气质清冷,却总能令人心安。好像无论生死,都是很渺小的事情,可以坦然面对。
不再刻意忽略他的身体后,柏萱似乎渐渐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魅力。
他的声音总是不急不缓,沉稳又冷静:
“其实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因为我对人心,向来不抱期望。”
终于等到一句实话,柏萱倒不觉得失望,小孩子都听得出来,那些漂亮的话纯纯是安慰人的。
伸手拍拍谢衡肩膀,想说没关系,她就没信过。却又听谢衡说:
“所以,我不会寄希望于人心。”
外面突然响起激烈厮杀的声音,听起来,有两拨人,且人数还不少。
谢衡一点也不意外,仍然面色淡淡,牵着她下马,忽然对那群人发令:
“听说你们个个是精锐,可别打输了。”
穿着黑色战衣的士兵狠狠剜了眼谢衡,发出震天吼:
“弟兄们,给我赢,别给家主丢脸。”
凭空冒出这么多人,而且还是来帮他们的,好像……不用死了?
“他们是?”
“柳无殇的家丁。”
“家丁?你说这些一个能打三个士兵的人是家丁?”
“他是这么说的。”
家丁人数比士兵少,可武力值完胜。战火一点也没波及到他们,大虎和小虎冲上去了,谢衡没去,带着她靠在马车边上。
一共将近两百人搏杀的场面,算是柏萱见过的最大规模的战场。而且是真正的杀戮,每一幕都充斥着残忍,血肉淋漓。
她微微低下头,开始分散自己注意力,伸手数了数:
“金牌,画像,还有这么多人,难怪问你藏了什么好东西时,你说不出来,这确实说不完。可是,这样一大批人,都有通关文牒吗?怎么过的江州城关?”
“翻墙。”
“?”
打斗的场面让马有些不安,谢衡干脆靠在马背上,面朝着柏萱:
“来江州时,你也看到了,江州城里的没剩多少正经人,你觉得,他们能守好所有关卡?”
“江州可是边关之城,戒备如此松散,他们就不怕吗?”
“边关将士自然没有这般待遇,关内不同。而且江州隔壁,是淮安。他们同属太子一脉,自然不会怕。”谢衡上辈子就是待在边关,他从来不知道,从军之人,竟也可以如此奢靡,一整条街,全部用来消遣,甚至还为此将普通居民赶到城外。
柏萱突然想起来,谢衡上辈子就是被流放到了江州。不知道他是被放在关外还是关内,有太子力保,他应该是关内吧?那他是否也在江州堕落街逍遥过?
下巴忽然一凉,柏萱惊醒,愤怒去看谢衡:
“你想吓死我?”
“都打完了你怕什么?”
打完了?
“那还不快走,不知道有句话叫作反派死于话多?”柏萱没去看遍地横尸的战场,边说边上马车。
谢衡视线不错地盯着她,没被她忽悠过去:
“刚在想什么,这么心虚?”
“谁心虚了!”
声音这么大,还说不心虚?
柏萱瞟了眼华丽精美的马车,跳过方才那一茬,叹气:
“可惜我不会骑马,要不然能快一些。”
“没关系,我带你。”
大虎已经牵了擒获的战马过来,谢衡挑了更为精壮的一只,率先上马。
柏萱犹豫着伸出手,想问他‘这能行’?
可瞅着守在两侧的大虎和小虎,不远处的精锐家丁,想想谢衡自信爆棚的傲娇小孔雀性子,默默将这话吞进肚子里。
他带她骑马,柏萱明白,这一批人估计只是先锋队,后面应当还有追兵。
就是不晓得,这是胡将军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若是前者,今夜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两个时辰说短不短,眼看日落西山,他们已经踩到江州地界,往前跨一步便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