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有备而来。
宋君昌也捏紧刀,想杀胡将军泄愤,可在那人严厉的目光注视下,迟迟下不了手。
他听见他说:
“太子,你太让朕失望了。”
宋君昌起先是麻木,旋即又有些愤怒,等到看清父皇和他略像的模样,心口像是炸开般,顷刻怒火中烧,疯狂大笑起来:
“这话,父皇说反了吧。从小到大,你才真是,令人失望呢。”
他大逆不道,丝毫不畏惧死亡,甚至有种毁灭一切的破碎:
“你立我当太子,让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你的挡箭牌。你自己数数,这么多年,我替你挨了多少刀?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千百回。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长大,你怕我弑父夺位,又开始扶持老五老六,让我们自相残杀,你自己置身事外。别人都说你最疼我,可我活了二十二年,只向你要过一个女人,你都不答应,宁愿给一个下贱的奴,也不肯给我!这世上,最狠最毒的人是你!”
宋君昌眼眶血红,牵着马一步步靠近满身肃穆的东阳帝,笑道: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想要什么,就得自己主动去争去抢。只要我坐上那个位置,过去得不到的,往后通通手到擒来。”
这么劲爆的皇室秘辛,听到了还有命活吗?
可是现在没空担心,谢衡的状况很不好。
圣上降临,这会全场的关注点都在他和宋君昌的对峙上。
柏萱从前好歹看过许多历史剧,宋君昌说的这种在皇室里太常见了。她随便听了会,见没人注意这边,悄声问谢衡:
“你受伤了?”
两人同乘一匹马,小声咬耳朵,旁人听不见。
谢衡脸色发白,勉强能稳住身形。回头就看到一张满是担忧的小脸,不知为何,头更加眩晕,过了会才回:
“没受伤,那边还没放箭呢,我不会有事。”
他学着她的话调侃,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胡将军并没有选择鱼死网破,柳无殇的援军也及时赶到,后面应当不会再有危险。
柏萱点点头,不敢说太多。
东阳帝被太子一番言论气到吐血,他对这个儿子确实有利用,但也有真心。眼下,太子把他的维护和偏爱贬得一文不值,净说他不好。他若是真这么坏,能让太子活到现在?
听完太子的话,在他心里,这太子跟白眼狼没什么区别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便衣,可常年积累下来的君王威严仍然不容小觑。
等到太子上前,他狠狠指着这个不孝子:
“朕本来不信,直到发现药膳被人动了手脚,查到太傅那里,才有些怀疑你。这一路,我都不敢,也不想肯定你真的会这样做。直到此刻,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才敢确定你这孽障,竟真的想弑父夺位!死到临头,你非但不知悔改,还如此出言不逊,朕……朕……”
宋君昌面容扭曲,咧开嘴笑得猖狂无畏,打断他:
“成王败寇,我输了,不代表我怕你。这辈子,我从来不后悔,这次也一样。只可惜,任凭我鸿鹄之志,身边却无一可用之人。这些都拜你所赐,所以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父爱,我受够了。”
话落,他竟举剑要砍东阳帝。
柳无殇迅速拦下这一剑,冰冷嗓音说:
“保护圣上。”
东阳帝没说杀太子,就没人敢对太子动手,旁边亲卫也只敢尽可能守在东阳帝附近。
这是一个要杀,一个舍不得杀?
倘若东阳帝真的很在乎太子,那么太子一旦出事,东阳帝肯定会迁怒到在场的人。
柏萱抱紧谢衡的腰,总觉得,未来仍然充满压力。
天色渐渐昏暗,他们这一小队人马隐匿在大树的阴影之中,几乎没有存在感。
她像个旁观者,看宋君昌倒苦水,抱怨,埋怨,骂到最后竟然声泪俱下,痛斥父爱深沉,给他造成巨大的心理阴影,害得他人不人鬼不鬼,每日失魂落魄。
这波惨,卖得很成功。
因为东阳帝听完,居然也跟着红了眼眶。从方才的杀气腾腾,到现在恨铁不成钢,教训地骂道:
“逆子!逆子!自己做错事,还怪到朕头上。你这么有本事,你倒是自己抗啊!混账东西,今日若因为你的私心,害我东阳将士自相残杀,你就是有十条命,我也要杀够你十条命!”
柏萱心中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举兵谋反的大罪诶,就因为没打成,要放过太子?
这没打成,也不是太子的功劳。
而是多亏谢衡这个说客,和柳无殇的计谋,两人一起合作,才阻止了家里的战争。
你宽容太子做什么?
然而,她的预感成真了。
东阳帝挥一挥袖,怒不可遏地吩咐:
“来人,把太子拿下,押回京都,送去皇陵。即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