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像个不愿去上幼稚园的黏人小孩。
雪莱苍白的脸居然开始泛着异样的红，呼出的气息也烫人。
他勾住薛灵的手指，试图将靠在治疗舱边一同拉下水。
“灵灵，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还愿意要我，我做什么都可以……灵灵，我不是你的......小狗吗？”
雪莱到底是多害怕她放弃他了，才会说出这种话？
刚刚那段时间，一定很折磨吧。
薛灵心疼又可怜他。
“灵灵，帮帮我，我好难受啊。”
他吻上薛灵的手背，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薛灵一怔，表情立刻融化。
“灵灵，你终于来救我了，救人救到底，求求你，我......”
他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眸子里盛满了薛灵。
“小雪，你......”
薛灵被眼前反差极大的雪莱......迷住了。
但还不是时候。
她说：“小雪，你忍一下。”
“灵灵...你要我的对吧，你还是要我的，你肯定不会不要我的......”雪莱不知道为何，突然开始一遍一遍向薛灵吐露自己的真实心声，反复确认，他小心翼翼问，“你还要我——”
他没说完，薛灵压过他的脑袋，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又轻轻揉揉他的脑袋。
雪莱被这一个吻激醒了。
他的眼睛泛起一丝清明。
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他突然抽了手，松开薛灵，一下子滑进治疗液里。
都是他身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导致的，不是他想这么做的......他没有乘人之危想装可怜引诱灵灵。
不是他......他没有道德绑架她......
啊，但是他确实都做了啊……
他是坏狗。
过了一会儿，他又才敢冒出头来看薛灵。
薛灵温柔地朝他一笑。
“听话，先把伤弄好，我们一起做的机会还很多。等你出来，归你亲亲我了，好不好？”
薛灵说得真让人向往，雪莱的耳朵一动，有些泛红了。
雪莱现在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哪怕他想抱紧薛灵也没力气。
灵灵是对的。
他顺从地轻轻点头，终于躺了进去。
......
谢姐还在那里跪着。
不是她想跪，是她根本起不来。
薛灵蹲下，拿枪抵着她的锁骨处，问她：“雪莱身上的伤，都是你们做的？”
谢姐支支吾吾不讲话。
“说话！”
谢姐立马怂了：“是、是的......”
“你们要抓我，对他动手做什么？”
薛灵往前凑凑，闻到她身上有烟味。
“他锁骨上的烫伤，是你弄的？”
谢姐点头：“一点小伤而已，其他的伤又不是我弄——”
“砰！”
薛灵开了枪。
谢姐倒地，一动不动。
鲜血崩了薛灵满身，她面无表情收了枪，找了处洗手台洗干净。
镜子前，女人洗干净了脸上的血，脸上表情淡淡。
一只灰老鼠从她脚步窜过，她一脚踩住它的尾巴。
“……吱吱吱！”
薛灵说：“跟你背后的人说，要找我就找我，别动其他人。”
她说完，灰老鼠害怕地吱了两声，薛灵才放它走。
薛灵拖着雪莱的治疗舱往外走。
地下组织这处实验室已经报废，她叫了救援，救援部队稍等片刻便能赶到。
在这一处偏僻又荒芜的地方，耳边只有夜风，抬头只有零星的星星和一个惨白的月亮。
薛灵安静地倚靠在治疗舱，拿了实验室的监控器，投在光脑上。
光脑上，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把雪莱当人一样对待。
他被抽血和被精神虐待，还被那女人不断地刺激神经，拷问他，薛灵到底在他的精神领域做了什么。
薛灵看得不是滋味。
沉默。
谢姐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她身上，果然有东西。
红线。
浮青之前要研究的也是这个吧？
薛灵满腔都是悲痛，心想，要是把身上的红线给他们，能让雪莱免受这一次伤害，她也心甘情愿。
他身上的伤，那得多痛啊？
或者，让她替他受这一次吧。
她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就忍不住，呜咽一声。
从这个时候起，薛灵无法再对雪莱撒谎了。
她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不想再瞒着他。
他实在太好了，她再也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但目前，他受到的所有伤害，源头都是来自于她。
她想杀了那些对雪莱动手的人，她想杀了那些地下组织的家伙们，她想......
薛灵的情绪很不对劲。
有一种名叫杀戮的情绪控制住了她的大脑。
这种情况，非常像哨兵们的暴走。
薛灵抬脚要走。
但，就在这时——
一只沾满治疗液的手从治疗舱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上薛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