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嘉手里绽开的三明治,转头问服务员:“你们这有烤鳗吗?或者花雕鲥鱼?”
服务员的神情逐渐局促:“我们这里只有清蒸鱼,早上从河里捞上来,很新鲜的。”
段干嘉:“给我来一条!”
路易然失去了最后一点食欲:“算了。”
他也不让人进门,懒散地挥挥手让服务员把餐车撤了。段干嘉只好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一人端着三个盘子跟着他走,进屋后坐在床边偷偷瞅他:“你真一口都不吃啊?你来这这么久,不会都饿着肚子吧。”
路易然选了个看起来还算舒服的沙发,坐上去后舒服地眯了眯眼:“没兴趣,要你管?”
他满意地占据了整个沙发,像是有大尾巴在身后一扫一扫的。
段干嘉已经清空了一个盘子,见状摇摇头,把另外两个盘子也扫了。
吃饱喝足之后,他满足地躺在床上摸摸自己的肚子,翻了个身对一旁窝在躺椅里刷手机的路易然说:“就你这样,迟早得跟家里服软,不然能活活饿死在外面。”
路易然连头都懒得抬。
段干嘉继续嘀咕:“连饭都吃不好,然宝要不你就回家吧?这里又没有五星大厨伺候你。”
路易然终于收起手机,抬眼冷冷扫了他一眼。
段干嘉立刻怂了,躺平道:“那我们中午找个好地方吃?我请你,肯定找个合你口味的!”
他这发小挑食挑到天上去了,说出这话时段干嘉还挺心虚的。
“还吃?”路易然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他从自己的床上下来,“忘了我是来这里干嘛的?下午陪我去躺老屋。”
段干嘉躲了一下,大呼小叫:“你现在是同性恋,不要随便碰我,注意影响。”
路易然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我看得上你?”
路易然过得讲究,来这里打理老屋,但家里的管家把家里用的全部给他弄过来用上了。
段干嘉惬意地躺在路易然的床单上,路易然换掉睡衣坐在椅子上翻找老屋的确切地址。
他只有小时候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后来早早被爸妈带去外地,实在对这地方不熟悉。
这地方的巷子路错综复杂,路易然拉大缩小地图看了好几遍,用鞋尖踢踢段干嘉裤腿:“走。”
段干嘉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太阳,翻了个身:“别啊,你找个阿姨打扫就行了,你家也就是做个样子把你赶出来,谁还指望你真去啊。”
提到家里,路易然抿了下唇:“那你不去了?”
段干嘉没看见路易然的表情,背对着他点头:“我给你找好玩的地方啊然,包好玩。”
路易然表情有点不好看,他踢了段干嘉的裤腿一脚,抓起旁边的手机走了。
“...”
外头阳光热辣,刚出门就感觉外头有一股热浪扑来。
路易然一瞬间心里就有些后悔,但是留在宾馆又说不定会被梁文找上门。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辆出租,报完老屋的地址后坐在后座看手机。
上头除了昨天的未接电话还有几条家里的短信,大哥给他发了好几张照片,上面是他在学校和不同男生牵手的照片。
【有人发到我邮箱里,爸妈那边我让人拦下来了。】
【...小然,你这样,让我怎么和爸妈交代?】
路易然烦躁地关掉了手机。
出租车司机为了省钱没开空调,四扇窗户都摇下来,前座两个座位中间挂着小电风扇,在炎热的空气里呼呼地吹。
出租车司机还试图在巨大的噪音里聊天:“那一块都是平房吧,还是老城区呢,你是本地人啊?”
路易然靠在椅背上短暂地“嗯”了声,他望着窗外,车窗外陈旧的楼房和陌生的绿植一一略过,和他熟悉的地方截然不同。
“你在看路边的合欢树啊?还是小树苗嘞,这两年刚种上,还没有长高,”司机很自来熟,“现在这个点出门还好,是刚热起来,等你到家了就不热了。”
路易然指骨捏着手机,指尖捏得发白,在着天气里呈现出有一种不符合气温的冷意。
他望着窗外不搭话,听着司机说了好几句后收回视线,研究了一会儿车门上的手摇窗:“可以开空调吗?”
司机转方向盘的动作不停:“开空调要加钱哈,十块。”
路易然:“开。”
司机稀罕地从后视镜瞅了这冤大头一样,伸手吭哧吭哧把驾驶座的窗户摇上:“小哥麻烦关一下后面的窗户,不然凉快不下来的呀。”
路易然不知道这车为什么没有后排出风口。他盯着对准司机的空调出风口一会儿,忽略胃里的翻涌,默不作声地俯身从座位间挤到前排,指尖一拨,让拨片朝着后座:“这样就行了。”
司机“哎呀”了两声,不说话了。
汽车开了二十分钟,从有点开阔的马路开进压平的水泥路,七拐八拐进了个狭小的巷子口,路易然只看了地图,对不上这些横七竖八的小路。
司机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