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到徐老板手上了。
路易然知道这事成不了,开始对着啤酒发呆。
薛学明注意到他无聊似的,温声叫了他一声:“易然,这里有人弹琴,要不要听?”
冯子成敏锐地察觉到,薛学明对于身边人,甚至他们这种同校出来的同学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碰上路易然,这种感觉反而猛然消散了,在不经意间甚至流露出几分局促。
冯子成记得路易然的性向,他对薛学明不熟悉,但是也从这古怪的反应中品出了点别的。
天呢,江市的同性恋有三分之二都要在这张桌子上了吧。
冯子成不由得看了一眼严峥,这是桌上唯二的直男。
他看着看着,觉得严峥表情不太对劲,平常这人长得就很凶,但是今天脸上的神情格外吓人。
不是,难道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
严峥注意到冯子成的视线,只冷淡地扫了一眼又移开。
薛学明支着下巴,笑意温和:“严总是本地人吧,应该也来过几次这家餐厅?”
他说:“有什么推荐的菜品?或者这家乐手的拿手曲目?”
严峥的确来过,但是他连这家菜单上的外文都看不懂。
严峥垂着眼,听见这话面色不变,这只是慢慢地拨弄着车钥匙。他道:“我来的次数不多,这些问题,你可以问经理。”
薛学明点头,伸手招来了经理。
严峥收回视线,垂下的眼见对面的人放下手机,白皙手指在深色的大理石桌面上漫无目的地滑来滑去,另一手撑着下巴,似乎也在思考。
今天的乐手是新来的,经理和薛学明低声交流了一会儿,随后薛学明给路易然报了几个严峥没听过的名字:“这个怎么样?”
“都行。”
路易然百无聊赖,忽然被严峥吸引了注意力。
严峥今天难得穿了件衬衫,肩颈处布料被底下贲张的肌肉勒出了两道斜斜的褶皱痕迹,进了餐厅内像是有点热,抬手解开了领口两颗扣子。
路易然视线在严峥敞开的领口飘忽了一下,垂下眼,手指下意识在一旁的手机背壳上划拉了两下。
他吃东西挑剔,运气又不好,几乎每次都会踩雷。
他对薛学明说:“你悠着点。”
严峥盯着眼皮子底下的手指收拢,路易然的手指纤长又灵巧,按着深色桌面的时候泛出健康的粉色,骨节浅浅凸起一点,几乎两根手指才顶上严峥一根手指大。
严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侧开视线。两人讨论什么歌什么艺术家的声音从他右边耳朵进,左边耳朵出。
因为左边耳朵是路易然,所以那声音还要在他脑子里窜一圈才走。
路易然浑然不觉地摆弄着手指,他觉得渴了,伸手拿着硕大的啤酒杯又喝了一口。
黑啤是冰的,杯壁上凝结的水汽顺着手柄滚落到路易然手背,又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水痕。
路易然被难喝到了,放下啤酒杯后特意推远了点。
他跟猫似的,不喜欢的东西要踹得远远的,严峥看了眼都快到自己跟前的啤酒杯。
路易然听着琴声,盯着黑啤里往上窜的浅棕色泡沫,不知不觉又开始发起呆来。
过了几秒,他发现自己面前的黑啤被一双手拿走,换成了一杯颜色琥珀一样晶莹的酒。
严峥还是没正眼看他,只盯着自己收回的手,淡淡道:“没碰过。”
路易然盯了他一会儿,严峥领口还敞着,头顶空调出风口呼呼地吹,这人火力旺盛似的完全没反应,靠坐在椅背上,曲起的手臂肌肉要把衬衫顶爆了。
严峥今天怪怪的,路易然不和他换,把自己的大酒杯端回来喝了一大口,随后露出了个有点扭曲的神情。
还是不好喝。
都怪严峥,要是他不拿走,自己才不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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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端上来好几盘大碟子,红菜汤、姜饼、馅饼、土豆焗蘑菇。
路易然跟前被摆满了,好大的盘子,他看得都饱了。
他来这里之前已经吃过了一顿,路易然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就放下餐具。
薛学明让服务员拿来特色酱料,用贝壳勺放在小薄饼上,推给了路易然。
那柄小勺子精巧,肌理线条优美交错着,在灯光下泛着斑斓的色彩。严峥眯了眯眼,他认不出这是什么材质的,但觉得用这柄勺子直接喂到路易然嘴里,一定很合适。
“...”
路易然把红黑鱼子酱都尝了,又吃了一块馅饼,面前的盘子里干干净净。他放下刀叉的一瞬只发出了很轻的碰撞声,但是对面的严峥还是抬了下眼。
严峥只挑烤肉吃,刀叉被他用出了大刀阔斧的既视感,他坐在对面,跟前是被他一个人干掉大半的肘子:“你就吃这么点?”
路易然懒懒地摸着肚子,完蛋了,他的腹肌又变浅了:“我吃饱了。”
他一贯是有点饱就开始犯懒,一顿饭吃一会儿歇一会儿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