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偏头看着一旁的alpha，才发现平时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此刻通红一片。
苏樾神色凝重, 内心怀揣着复杂的情绪,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回忆与现实的交界线上。
第一次知道母亲是因为自己而去世时，苏樾才刚三岁。虽然年纪小, 但那时候的记忆最为清晰。
那天他生日, 没有等来父亲和对方的一通电话, 反倒听见两个beta在楼道里八卦，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但他们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苏樾至今都难忘。
“诶, 你知道不，听说夫人是被少爷克死的。”
“是生产时大出血。”
“那不就是克死的嘛, 一命换一命，夫人的八字没有少爷的硬。”
“好像也是......”
“你们胡说什么！”苏樾当时气愤至极, 站在拐弯处打断俩人的话，“我妈妈才没有死！”
“管事说她在月球秘密当保卫员，因为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她要十八天后才能结束任务回来看我。”
两个beta看到他满脸错愕, 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道歉。
后来他找到管事，告状说那两个beta诅咒自己的母亲, 当天，管事便将他们开除。
苏樾看着俩人低头离开的背影，双手紧紧握成拳，虽然很愤怒，却也在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因为他接下来的两个生日父亲都没有回来。
有一天，他忍不住问老师，说这世界上真的有月球保卫员吗？老师当时愣了下，随后笑着回答说，是的，真的有。
可等老师问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时，他又摇头不说话了。因为他要保密。
五岁的苏樾已经会用电视搜索自己想看的东西。当看到一个个穿着太空服的人在月球艰难工作，他特别的激动和崇拜。
可他真的太想见到妈妈了，在某个除夕的夜晚和父亲共餐时，忍不住提出了一个要求。
“爸爸，我们能跟妈妈通一次视频吗？”他当时非常小心翼翼，“就说一句话，一句新年快乐......好吗？”
他忘不了父亲当时冷漠而犀利的眼神，以及像冰山一样压下来的话。
“她已经去世了。”
“在你出生那天。”
苏樾当时懵了，看着那道几个月才出现一次的身影当即起身离开，喉间似塞了一把刀。
骗人。
一定是骗人的。
为了验证别墅里的人在说谎，苏樾去学校跟好几个老师确认，得到的答案却还是一样。
直到一个同学告诉他，说自己的妈妈去世了，但对方每天晚上都会变成星星，他才知道，原来大家真的在说谎。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从来不陪自己过生日。
苏樾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等管事问起来时，他也只是笑着说没事。那是他第一次对别墅的人撒谎，用那双大家都说他笑起来很好看的眼睛撒谎。
好奇怪，他并没有很难过。就像那个保姆说的，是母亲八字不够硬，才导致他一出生就背负了一条生命。
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每一个节日里，父亲都对他冷眼相向？
为什么佣人背着他说小话？别墅里的人每天都毕恭毕敬，其实内心也是这么想他的吧？不然为什么把他当傻子骗？
苏樾突然觉得很窒息，因为每张笑脸背后都有一个黑影，他们在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或唾弃，或鄙夷。
讨厌。
讨厌那个一了百了母亲。
“我不去。”
“少爷......”管事捧着一套黑色西装上前来劝，“先生在客厅等着你呢。”
苏樾瞥了眼，随后抬手打翻：“说了不去！”
“啪———！”响亮的耳光同时落在脸上。
苏樾被打倒在地，看着将自己全身笼罩的身影，和那张从来没对自己笑过的脸，他一手捂着火辣辣的脸，一手抓紧了那套衣服，第一次大声反驳。
“是我的错吗？！”
“是我让她怀孕的吗？！！”
“是我想来这个世界的吗？！！！”
回应他的又一记响亮的耳光。
苏樾最终没有去祭拜母亲，也再也没有见到过父亲。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噩梦来袭。梦里母亲表情狰狞，满身鲜血的爬向他，说命好苦，都被他克死了还不去祭拜她，骂他没人性。
“苏樾？”
骆嘉淮见苏樾脸色越发的白，停下脚步，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苏樾？？？”
苏樾看着眼前琥珀色的眸子换成褐色，猛地回过神来，背脊冒了一层冷汗。
“你还好吗？”骆嘉淮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墨行知和蓟萧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