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皇上的语气不禁严了一些,道:“王爱卿,之前听你所说,家里并不富裕,但是,如今见你的生活水平,似乎不像你说的那样。”
王生听得皇上的怒气,也吓了一跳,心里觉得这事果然是伴君如伴虎,根本就没有想到皇上想歪了,忙跪下,解释道:“回皇上,微臣的生活水平,说来,也是微臣没有用,以前家里光靠微臣那微薄的工钱,也仅够养活妻儿,然后每年能存个几百文钱已经不错了,后来,也就是微臣考上举人那一年,家里完全是妻儿张罗的生计,微臣回来的时候,家里的生活已经有所改善了,现在的家财都是微臣的妻子挣的!”
说着,王生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黝黑的脸微微发红,不过,因为太黑,所以没人看出来。
皇上闻言,也不说话,只听着王生继续道:“微臣的妻子编的一手好络子,所以起先是卖络子,价钱比平常的络子贵些,因为手艺好,生意倒是不错,微臣当时要考举人赶考的路费就是从这里出的,后来,微臣赶考的时候,小女却无意中弄出了一种茶叶蛋,味道不错,微臣的妻子又弄了一种凉面,不但赶集的时候去卖,还和客栈做起了生意,这样一来,每日能固定几十至几百文。说来,也是时机来了,在微臣的村里,前面要扩官道,微臣就在那里建了新家,接着,微臣的妻子就开起了客栈,又陆续新作了几种吃食,都卖的不错,这才慢慢发家的!”
皇上一听,怒气全消了,笑着道:“哦,照王爱卿说来,这王氏可真是贤内助!”
“不怕皇上笑话,微臣也是这么想的!微臣其实很不好意思,养家的责任却已经被妻子所取代!”王生说起的时候,是又骄傲又脸红。
皇帝看着有趣,抚掌笑道:“爱卿也不必羞愧,有此贤内助,是爱卿的福气,这也不是谁都能有的,不是吗?所谓男主外,女主内,若是没有爱卿的功名做依靠,王氏也不能做的那么大不是吗?”
“微臣谢圣上宽慰!”王生红着脸道。
皇帝又是一番笑,难得见王生这么淡然的人也能露出这么腼腆的笑容,仔细看一看,还能从那黝黑的皮肤里看出王生的红脸。
皇帝觉得这王家也确实是有趣,想着,心里又乐呵了一下,逗弄王生两句,又道:“那王爱卿一家搬来,那边的店铺岂不是管不了了?是卖了吗?”
“回皇上,那些铺子并没有卖了!皇上,佛家有云:种善因得善果!微臣现在,是真的相信这句话,那年,我华南国发大水,微臣妻子上街却遇上了一对兄妹,因见其没有人照顾,就收养了,后来,唉,还碰见了一些孤儿,那些孩子,据说住在破烂屋里,寒冷的冬季却只有一条又薄又破的棉被可以盖,我妻儿心里怜悯,也就收养了。现在,家里的铺子都是由这些孤儿管理!许是年小受过很多艰辛,这些孤儿,各个聪慧懂事,不管肚子多饿,都不会哄抢食物,到了微臣家里,有活计也抢着干,实在是懂事体贴的让人心酸!”
皇上不想还有这等隐情,不禁问道:“孤儿,有多少个?”这就是涉及到民生的问题了。
王生照实回答了:“五羊城的孤儿有十几个,京城,有四五十个!”
“哦?爱卿收养这么多的孤儿,怎么安置?”皇上又关心的问道。
“不瞒皇上,微臣收养这些孩子,也是有些小私心的,毕竟,就是家业再大,要收养这些孩子,岂不是入不敷出?因为孤儿生活困苦,微臣家里的生意又全部都是秘方,若是收养孤儿,就可以让这些人死心塌地,微臣家里生意的秘密也不会泄露了!现在微臣家里的生意,全部都是由这些孤儿打理,微臣也跟这些孤儿说了,收养他们,也只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做事,白纸黑字,每个收养的人都有一份契约,若是能够救助他们,又顺便做大家业,那么,谁都是愿意的!微臣自然也是乐意的。”即使是再皇上面前,王生也不会一味的说自己的好话,自己的私心也会略微说一说,反正圣上自有公断。
当然,王生的应对措施,是容嬷嬷教授的,容嬷嬷知道皇上一定会去翰林院的,只要有去,王生就有碰上的机会,其他的,容嬷嬷没有教给王生,虽然,容嬷嬷对皇上特别的了解,能把王生教的一点都不差,但是,这样做,却会引得皇上的猜忌,且身为一个臣子就是要有缺点才让人放心,只要把握住圣上最重要的弱点,那么就算是出再大的问题,都是虚的。所以,容嬷嬷告诉王生,在皇上的面前,最好是客观说事,即使是说自己的时候,都要这样子,也不用刻意隐瞒什么,皇上是个圣明的人,会自己判断。
果然,王生的话一说完,皇帝就在心里自己给王生加分,这臣子实诚,能这么说,确实是没有虚假,不过,对于这个,皇上还真是要探查一番,毕竟,收养孤儿没有什么。但是,若是收买人心就不行了。
皇上也不过是顺便的事情罢了,皇上倒是相信,王生没有什么大的私心,也不是个王爷,收养人心有什么用?不过,好歹这事是在皇上的面前报备了,若是有人用这个当作是攻击的借口,王生也能安然过关,皇上也不会怀疑。
而关于王生说的,跟那些孤儿说清楚了,又对这些孤儿以后的生活其实也算是做了安排,皇上其实一直都知道有孤儿的,但是,怎么安置都是个问题,现在王生这么一说,倒是给皇上提供了一个不错的主意,而且,皇上想的长远,这种不只是名利双收的事,雇佣孤儿做事,既给了孤儿生存下去的本事,又让自己的生意能够扩大,这样一来,以后才能够收养更多的孤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