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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大老爷们儿多半都是军营里的将领,说起话来荤素不忌,教阮阮隔着盖头听都羞得脸红不已。
进了房间,霍修将她放在喜床上,她坐得端端正正,两手交叠在膝头,都不好随意动了。
这会子原道是该闹洞房的,可他身份重,在场除了贺钦没人真敢同他称兄道弟的玩闹,遂也就意思意思,便前呼后拥地去了前厅喝酒。
人一走,阮阮才好塌下腰,长长呼了一口气。
直听得外头谈笑声渐远了,她扭捏了下,有点尴尬地小声唤画春,说:怎么办,我好像有点内急。”
额……
画春脸有点僵,她也是头回进霍府里头,人生地不熟的,只好出门去寻外头伺候的嬷嬷,找来个夜壶,关上门,伺候阮阮提着繁重的裙角进了屏风后。
可躲到里间角落里好半会儿,阮阮又急不出来了。
画春犹疑问:小姐,您这是紧张的吧?”
阮阮仰头瞧上去,脸皱一团,无言以对。她是有这毛病,一紧张就感觉内急。
记得从前头回受霍修召见,教他猝不及防一把拉进怀里的时候,她也是这感受,心里像藏了只兔子砰砰跳个不停。
他那时是吃了长相的红利,瞧着清贵又俊朗,稍微收敛些冷厉,是个很招姑娘仰慕的样子。
阮阮倒没觉得怕,就是紧张,难受得很,两条小细腿不安地绞动着,活像个泥鳅。
偏霍修还拿膝盖压住不准她动,指腹抚她软嫩的唇,问她知不知道怎么亲男人?
那时的阮阮还是只小白兔,什么都懂一点,但又什么都朦胧,只觉得小腹难受,她微蹙着眉摇摇头。
霍修瞧着嘴角微扬,俯身下来,说:我教你。”
这一教,便教得她莫名气喘吁吁,手游进她的衣裳里,像是只游鱼入了水,温柔缱绻地撒个欢儿,都能掀起无边的风浪。
那之后,她所有的本事都是来自于霍修的言传身教,被他逐渐从单纯懵懂的小白兔教成了个荤素不忌的小浪兔。
原以为自己那老毛病在他这儿早该好了的,没成想都算老夫老妻了,今个儿大婚居然又犯了。
在屏风后头白忙活一场,阮阮十分繁琐地穿戴好衣裙,净手后,还是端正坐回到床边。
但没一会儿,她的肚子又咕嘟嘟叫起来了。
今儿这倒是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阮阮长叹一声,抬手摸了摸,又抬起头踌躇唤画春,那个,我现在偷偷吃点儿东西不过分吧……”
谁成想这头才话音方落,外头便有婢女提着食盒进来,摆在桌上一看,全是阮阮平日爱吃的菜。
大人说今儿晚上估摸着早不了,忧心夫人饿着,先教您垫垫肚子。”
霍修倒总记挂着她,阮阮遂也不管什么礼数了,起身到了桌边,关上门掀起盖头,只管把自己喂得饱饱的!
晚上霍修迈进房门时,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怕是喝得太多了,阮阮隔了老远都能闻见。
他脚下不似平常沉稳,推门进来,手掌撑在桌边呼了口气,身边丫头正要上前去扶,却被他二话没有挥手将屋里的人全都撵出去了。
阮阮坐在床边,听着声响便觉得他是醉了,忙出声提醒他,别叫人走啊,盖头没揭,交杯酒也没喝呢。”
话音才落,霍修已两步上前来,长杆一挑,兀自揭开了阮阮的盖头。
他将身子稍稍后倾,微眯着眼目光锐利瞧她,惊艳一闪而过,眸色愈发幽深。
今儿晚上的小猫儿和平时不太一样。
明明还是从前那张脸蛋儿,雪肤樱唇杏眼琼鼻,可穿上这身儿衣服,成了真正的人/妇,低眉垂眸间都能带出无尽的妩媚风情。
这和她从前小姑娘的娇俏可不同,撩拨人得厉害呐。
阮阮抬头瞧他眸中深暗,不错眼地看过来,一时狐疑,怎么了这是,我脸上沾了脏东西不成?”
她说着就要抬袖子擦,霍修却又说没有,随即转身亲自去拿了交杯酒递给她,喝了这酒,你就彻底是我的女人了。”
阮阮冲他努努鼻子,那你也彻底成了我男人,从此就要对我忠贞不二,嗯?”
霍修也嗯了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便不肯再耽误半分,抬手扔了杯子,就势堵着唇将她按倒在了床榻上。
阮阮没想到他今儿这么凶猛,动不了,一时睁大了眼。
她身上嫁衣一层套一层,扣子解起来太费事儿,男人性急就野蛮,酒劲儿上头直接抬手给撕烂了,珠玉滚到地上,滴溜溜蹦了满屋。
他没轻没重,阮阮喘着气哎呦一声,又是心疼又是肉疼,拿手打他,霍老狗,你怎么还咬人啊!”
这是我最喜欢的裙子!你赔我!”
哎呀,人在这儿又不会跑,你急什么嘛!”
霍修全然不理睬,只不停亲她,哑声哄着,乖乖,今儿忍着点儿,赶明儿赔你千百件更好的,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怪道人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夜感觉真就与平时不同,他现在才道是懂了。
翌日正午时分,阮阮才从满身倦怠中幽幽转醒,窗户外头日光晴明,照在花帐上影影绰绰。
醒了?”
身边的男人也还陪她躺着,被她鼓着眼睛瞪那么一下,愈发笑了,教人伺候洗漱吧,母亲每日卯时就起,还等着你过去敬茶呢。”
阮阮倒不记得这茬儿了,要不是早同霍盈探过口风,她估摸着都要慌死。
这厢气不过昨晚受得那些罪,在被子底下恨恨踢了霍修一脚,你现在想起来敬茶了,往后再敢喝那么些酒,你就一个人睡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