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道婴儿啼哭响起。
姚老头轻易能分辨出,这声?音不是小孙子姚文哲的,姚文哲的哭声?细细弱弱,没这么洪亮有生气。
两人连忙去看。
此刻善善已经醒了,他见人来了立刻伸手要抱抱,许彤擦了擦眼泪连忙将?他抱进怀里哄。
“善善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饿了?”
“应该不是,还没到吃饭点?呢。”
善善回答不了他,但倒是不哭了。
只是扭着小脑袋,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像是在四处找寻什么。
许彤带了他一阵子了,知道他是找两个爹爹呢,“爹爹不在,有小叔叔呢。”
也不知善善听懂了没,小嘴一抿,作势又要哭。
许彤自?己还六神无主呢,此刻自?己都想哭,又怎么哄孩子呢?
姚老头瞧了说他,“你边哭边哄孩子,又怎么能哄好呢?算了,把孩子给我。”
许彤眼泪就掉个没停,闻言把善善递了过去。
姚老头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
这可是他的长孙啊!
他生的又是这样的福气,谁瞧了不喜欢呢?他不止一次偷偷看过孩子,可碍于?赵氏和宋凉在他始终不曾靠近过。
姚瑜倒不会拦着他,但他好面子,拉不下老脸,亦甚少亲近孩子。
接过来的一瞬,姚老头心?都颤了。
白胖胖的小孙儿,浑身都是肉,抱在怀里暖呼呼的,小脸儿精致的不像话,他就没见过这般玉雪可爱的孩子。
“善善,善善是吧?不哭不哭,爷爷抱。”
善善还是很难过,他想爹爹了。
他瘪着嘴,伸出小胖手抓住姚老头的头发,小脑袋搁在姚老头的颈间,哭得不能自?已。
这一哭就没完没了。
还是等他哭累了,在姚老头怀里睡着了,才停下来。
姚老头宛如捧着块易碎的宝石般,轻轻将?他放到床上,“乖乖,睡到爷爷床上,晚上跟爷爷一起睡。不哭不哭。”
待善善睡了,姚老头这才有空分出心?来处理姚瑜一家?子的事。
“如今人被抓了,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不行。得想想办法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伯父你有什么法子吗?”
姚老头看了他一眼,叹气,“我去想办法,看能不能找找关系。”
也不知此事可有转圜的机会,若真是姚瑜犯事所导致,那他们姚家?往后?恐怕没脸在村里立足了。
可怜善善多么机灵的一个孩子,若是有这样一个爹,往后?怎么抬得起头?
姚老头倒是认识几个人能帮他打探消息,但作用并不大。
姚老头找上那人,那人不必打听,提早便听了些风声?。
“听说抓了不少人,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事情似乎很大,连镇上的万家?酒楼都封了。再多的,我就问不出来了。”那人道。
“那老兄你可有门路?”姚老头追问。
那人摇摇头,“我只认识几个衙役,只能得到这些消息了。姚老哥若想知道更多,不若多使?些银子,去县衙打探打探。”
姚老头只好回家?去筹银子了。
可他不知道,此事绝非使?银子能解决的事。
此刻姚瑜已与王大人和刘副将?打上照面。
姚瑜一被抓进去就被逼问秦将?军的去向。
姚瑜哪里知道。
姚瑜不知道的后?果?就是对方要对他用刑。
姚瑜脑子嗡嗡,他何曾见过这个阵仗,“等等,等等,你们就不多说点?什么?直接就上来用刑?
我是秀才,你不能对我用刑。”
那王大人目光深沉,根本不为?所动。
“区区一个秀才而已,嗤!”
姚瑜看着那鞭子,还有那火红的铁棍……还没落到他身上他已经疼死了。
“大,大人,您就不再多问我一点??你多问问兴许我能知道呢?”姚瑜怂兮兮的讨巧道:“我怕疼,这鞭子我一鞭都熬不住。”
王大人难得笑了一下,“都说读书人最有风骨,你这小子,竟是半分风骨都没有。”
“大人,我若知道什么我肯定说了,可我不知道,你打了也没用。我实在怕疼,也怕浪费大人的时间,不如大人细说一番,万一我知道呢?”
姚瑜怕极了,宋凉和娘也被抓进来了。
他越怕反倒越冷静了。
风高县之?前久久攻之?不下,秦将?军临危受命,奉命攻打风高县,去了果?然一攻即克,风高县连吃败仗。
朝中人人无不称赞,都道秦将?军盖世英豪,天下就没有他打不胜的仗,这风高县被他拿下更是迟早的事。
怎料这个时候突生变故。
就在风高县旦夕可取之?际,秦将?军突然消失,让叛军因此得以有喘息之?机。
朝堂上下对此意见不一,吵作一团。
还有一个人阴谋论,觉得秦将?军存了二?心?,不然为?什么他一去风高县,风高县就连吃败仗,说不定是对方放水,就等朝廷放松警惕,再徐徐发展,只等时间成熟再行反攻。
这话听着有因有果?,可只要稍一细想众人就知道有多么荒唐。
可偏偏这人是直言进谏的御史,连皇后?都骂过。为?了昭显自?己虚心?纳谏,加上此人在一些场合确实好用,皇帝便重用了此人。
哪知这人发出这般荒唐言。
可偏偏没人能为?秦将?军证明。
加之?秦将?军确实被人看到多次去见了风高县的县令,确有可疑之?处。
光此一点?,纵这御史所言多不合理,都不能洗刷秦将?军身上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