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账本,姚瑜心里?踏实极了。
回想起从前没接触过账时,得知自己要当账房先生了,便怕的不行?。他那时哪想过自己后面?会做那么多自己不适应,不熟练的事。与那些事比起来?,看帐对他来?说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兴趣使然,姚瑜看了一下午账非但不觉得枯燥,反而越看越起劲了。
姚瑜还找到了今年上半年账面?上好几个错处,一边喊负责的人过来?,姚瑜一般继续往下看。
“这个小县城怎么多了一笔收入?还是前几天的事?”
这是好事,姚瑜也高兴,但总要弄清楚。
为此,姚瑜特意去见了见同知。
哪知同知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留州育县新?上任的刘大人办的差,不然大人我差人喊他来?问问?”
姚瑜纳闷,“也姓刘?”最近怎么老招惹到姓刘的人。
同知不知姚瑜在嘀咕什么,还好心解释,“是京城刘大学士的堂侄,上任没几天就做了这样的好事,真不愧是官宦世家?,家?学渊源啊!”
“这刘大学士的堂侄怎么会来?此任职?”姚瑜纳闷。
“嘿嘿。”同知乐着?恭维道:“还不是因?为大人治理有方,我们新?安府不同以往,是个香饽饽,不少人都想来?咱们这里?补缺呢。
若能好好赶上三年,三年之后政绩考核,定能有个不错的政绩,说不定能升一两级。
下官沾了大人的光,这政绩也不同以往了。”
“原来?是这样。”姚瑜点点头,“特意喊他来?就不必了,只?是过几日各地要汇报互市之事,到时再喊他来?解释吧。”
“是,大人。”
姚瑜拿起账本,“我再看看,若有什么不对再叫你,你先去忙吧。”
“是,大人。”
姚瑜上任以来?,虽没没有刻意查贪,但他账盯得极严,记性又好,粮价物价他多半都记着?,记不住的也会让人记录下来?,隔三差五的就拿出来?对对账。
他手?下的官员就是想从公帐上贪,也无从下手?,最多就是收受贿赂。
即使受贿,他们能收的也不多。
由于新?安府情况特殊,又有皇帝叮嘱,姚瑜各方面?都抓得很紧,许多官员手?里?的权利大大缩小,没法给人好处,自然就没几个人给他们送钱。
也有人不要命,当官就冲着?贪污来?的,被?姚瑜查出来?了,不思?悔改,还勾结胡人,险些引狼入室。皇上得知后气极了,连夜快马加鞭的送了圣旨,让姚瑜将那人枭了首。
还道,新?安府的安危事关社稷,若再遇此等巨奸,只?要证据确凿,可先斩后奏。
此事一出,谁还敢贪污?
时间久了,姚瑜也不会觉得有人会贪污了。
因?此,得知育县县令一上任就为公帐上添了一笔银子,姚瑜还当他是一心为民。
所以,面?对姚瑜的追问,那人竟说,这笔钱是卖官府库中的粟米所得时,姚瑜都没反应过来?。
“回府台大人,去年在大人的带领下,我们留州多地所种稻子都丰收了。现下咱们府里?并不缺粮,下官见这粟米又有些发潮,就做主将今年的粟米都卖了。”刘大学士的堂侄叫刘微。
姚瑜抓紧手里的文书,拧着?眉,“你卖时,旁人就没劝你?”
刘微傻傻的站在那里?,他不知姚瑜问这个做什么,“有,有,不过那人是衙役,不懂这些。”
姚瑜从未见过这般蠢人,“你可知新?安府靠近边关,与胡人接壤,这几年多发战事,每县每年都要按要求屯粮,以防不测?”
刘微微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开始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大人智勇双全,听闻前两年大人与秦将军一起将胡人狠揍了一顿,想必定会惧了大人的威严,不敢再次来?犯。
再说,粮库除了粟米之外,还有不少白米呢。白米可比粟米好吃,还香甜。
百姓应当更?喜欢吃白米一些。”
姚瑜:……
他以前听人说何?不食肉糜的典故,只?觉得荒唐,如今这刘微的话?,和何?不食肉糜简直异曲同工啊。
姚瑜觉得好笑极了。
把家?里?的小辈教成这副德行?,还敢把人放出来?吗?
而且,他话?里?的意思?这人是完全听不懂啊。
还是把他当家?里?长辈,做错事说几句好听的拍拍马屁就能过去了?
“都是秦将军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你出去不要乱说。”
他猜想,这个刘微这样年轻,看起来?连二十都没有,应该是第一次被?家?里?送来?当官,想来?他这里?镀层金。
人非圣贤,孰能无故,更?别提是这样的小年轻。
可姚瑜今天还真就不想给他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若这种人将来?身?居要职,恐怕要误了社稷,误了百姓。
“来?人,除去他身?上的官府和官帽,将人拿了。”
“你,你干什么?”那小年轻慌了,“我堂叔可是翰林院大学士刘大人,我姑姑是皇后,你们若敢碰我,我堂叔不会放过你们的。”
“私卖战备屯粮,我提醒,你竟还无一丝悔过之心。若三年之后你这种人走上高位,真不知道是不是百姓的不幸。”
姚瑜把人抓了就没往心上放了,只?是吩咐手?下去查实。
而收集证据的功夫,皇后竟已经?派人找上门来?。
先是塞好处。
这姚瑜怎么可能要。
如今皇上明显看不惯皇后一党,若收了他们的钱,必定要上人家?的船,姚瑜可不傻,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