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头?闭上眼睛,屈辱至极。
他骄傲了一辈子,到老竟落到这几个?畜牲手?里。
不如死了算了。
可若是死他又不甘心。
他还没见过善善呢。
至少得见善善一面。
又是暗无天日?,平平淡淡的?一天。
很快,天便黑了,而李大狗听声音好像也回来了。
“叔,你终于回来了……”
“死老头今天怎么样?没闹事吧?”李大狗回来先问道。
“和平时一样,今天就下午给?吃了一顿饭,就安安静静的?,没闹了。”说话间,李凡凡看向姚瑜,“叔,今天你有个?朋友来找你,说是有买卖找你。”
李大狗打了个?酒嗝,在黑暗中看向姚瑜,“我怎么没见过?你?”
说着,他提起灯笼朝姚瑜的?脸上照去。
李大狗酒还没醒,初时只觉得这轮廓似乎有点眼熟,随即眯着眼睛打眼一看。
“少,少爷?”李大狗一个?激灵,酒立马醒了,扔了灯笼就跪倒下来。
李凡凡还傻傻的?站在一旁,“叔,你这是干啥?”
李大狗浑身?瑟缩着跪伏在地。
这么多年了……他以为姚瑜不会回来了。
他知道父子两个?关系不好,刚开始几年他行事还有所顾忌,可后面时间久了,姚瑜迟迟不回来,他就肆无忌惮起来。
“少爷你突然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李大狗满头?大汗。
姚瑜盯着他,微微凑近道:“提前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是这般照顾老头?的??一天只给?吃一顿?嗯?”
李凡凡往姚瑜相反的?方向猛撤一步,随后低头?看了一眼李大狗,“叔,他就是那个?,那个?……”
李大狗顾不上回答他了。
“叔,你干嘛跪下?”妇人也出来了,闻言忙道。
李大狗汗滴大颗大颗回落,“无知妇人,还不快跪下。”
姚瑜不问别人只问他,“今天我不算冤枉你吧?”
李大狗哐哐磕头?,“是小人猪油蒙了心,求少爷饶我一次。”
姚瑜起身?,“明日?自行去府衙自首。”
“凭什么?”李凡凡到底是年轻气?盛。
李大狗抬头?看他,“你闭嘴!”
“叔,我是在替你说话,这么多年你尽心尽力照顾他爹,他一走就是五六年,如今回来就翻脸不认人了。要这么说,咱们反可以告他不孝。”
“你闭嘴,少爷在外为官,为国尽忠,岂是你一个?无知竖子能评判的??”
就在这时,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动静,他不敢置信,挣扎着想起身?,可病体缠绵,终究是没起来,反倒一时岔了气?,猛咳起来。
姚瑜扭身?,走过?去推开门。
姚老头?猛然看过?去。
月光下,一道高大的?身?影立于房前,熟悉又陌生。
“爹。”姚瑜叫了一声。
姚老头?恍惚。
不知觉间,泪湿了眼眶。
他以为他早就不在乎这个?儿子了。
只要善善就够了。
可其实不是啊!
他声音沙哑,想应一声,只是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终是没说出一声哎。
“这个?恶奴,我送官了,你没意?见吧。”
“哎,好。”他声音沙哑,像是许久不开口说话了。
姚瑜听到回答后扭头?看向外面的?叔侄两人,“听到了?”他往出走,“一会儿我还会再来,希望我再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看着姚瑜走远,李凡凡这才一脸怒意?,“叔,难道就由着他这样欺负人吗?”
李大狗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人家是当官的?,你拿什么和人家斗。”
李凡凡不以为然,“我大舅家二姑妈的?侄子的?大舅哥也是个?当官的?,在这片都有名,实在不行我去找找关系……”
李大狗一阵窒息,“就是那个?当主簿的?亲戚?你省省吧,人家都当知府了,可能都是个?朝廷大员,抬手?就将主簿碾死了。快闭嘴吧,收拾东西。”
他实在想不通啊!
父子俩不是翻脸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姚瑜再来,不但自己回来了,还带着善善。
善善还记得自己的?爷爷。
姚瑜拿了东西,领着善善进门,给?姚老头?稍稍收拾了下房子,又打扫了下卧室。
以他和姚老头?这浅薄的?父子情分?,不可能像寻常子女那般侍奉他,今日?替他稍稍收拾收拾已经?是极限了,多余的?是做不了了。
明天便托谢猎户重?新在村子里找个?人来照顾他,想来有谢猎户盯着,找的?人必定是靠谱的?。
“善,善。”
善善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爷爷?”
姚老头?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总觉得自己活不了太久了。
本以为这辈子就要这样死去了,没想到死前还能看一眼善善,他知足了。
善善见他哭了,瞬间慌了,忙上前伸出小手?握住他的?指尖,小幅度摇晃,“爷爷不哭,爷爷不哭。”
姚老头?直点头?,可泪还是不住往下掉。
姚瑜一边替他收拾屋子,一边看向爷孙两。
幸好这段时间他养的?好,才能做做这样的?小活。
善善也想来帮忙。
姚瑜也不拒绝,安排他做一下力所能及的?事。
就这样,姚老头?看着姚瑜领着善善在他屋子里忙活。
很快,便将他脏乱的?屋子很快收拾齐整。
姚老头?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