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顺心中彻底冰凉。
此战输了,此战他彻底输了!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
“哈哈哈!败给?秦征,也不算丢人!”此刻曾顺都看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惊是怒了,他知道自己必死,他哈哈大笑着,然后抽刀,果决的就要?自刎。
此时?,他突然自欺欺人起来,他头一次无比希望来人真是秦征,至少输给?秦征不算丢人。
风高军左先锋眼疾手快,引弓射向曾顺的手臂。
箭矢生风,没入曾顺臂膀。
“大人说了,务必活捉曾顺。”
被小兵一拥而上制服的瞬间,曾顺心中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
大人?
哪位大人?
不容他多想,曾顺很快便被制住了。
…
坐在帅账,姚瑜听着手下将?士时?不时?传来的战报,心中逐渐踏实下来。
瑶山关守军溃不成军,皇后与刘家大势已去。
“禀大人,我等现已活捉曾顺,可要?压他过来受审?”
“不必,先将?他关起来便是。”败军之?将?,已无反抗之?力,姚瑜不急着见他。
“大人,我军将?士折损一万,现存兵力约四万。此战,杀敌六万,瑶山关剩余两万人都降了。”姚瑜细细听着战报,心中不断在算着账。
虽然胜了,但姚瑜仍忍不住唏嘘,“短短几天,兵多将?广如瑶山关守军,转瞬便不复存在了。”
只是自己毕竟是主帅,是全军的主心骨,就算心中再怅惘,也不可过于沉湎,须得打?起精神来才是。
姚瑜定定心神,依次吩咐左右将?士:
“如今关前尸体堆积成山,康将?军,你带五千人马安置好众位将?士尸身,集中处理。”
康景没想到姚瑜会让自己做这事,闻言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姚瑜耐心解释,“此战死亡的人太?多,若将?尸身放置不管,任由?其腐烂,时?间一久恐生瘟疫。此事须得认真对待,不可大意。”
康景闻言拱手领命,“末将?这就带人去做。”
姚瑜拿起手边的书卷,“这是瑶山关目前的账目,着人照着账目尽快清点清楚。
将?瑶山关受降将?士名?册记录在册,录好之?后尽快呈报给?我。
这几日附近百姓不得靠近瑶山关,张榜安抚百姓,确保附近的百姓生计不会受影响……”
姚瑜吩咐下去,一切便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等事事有?了着落,姚瑜才终于有?时?间见曾顺了。
看着姚瑜坐在主位上,曾顺拧紧眉头,见是个生面孔,就再没多给?姚瑜正眼,“秦征呢?叫秦征来见我!”
眼前之人他刚刚看的真切,就是个白面书生。面容俊秀,唇角带笑,举手投足无半分?杀伐之?气。
或许眼前之?人是有?点让人难以揣摩的气质的,但他身后这满是兵斧战戟的军营又重新将?白面如玉的他衬得纯然无害起来。
于是他周身的沉稳与气势尽数被曾顺忽略了。
曾顺不愿意向这样的白面书生下跪。
就算他输了,就算他要?跪,那也得是秦征那样的名?将?。
姚瑜笑着给?自己添了杯茶。
“曾将?军昨天不是笃定秦将?军不可能神兵突降,来这瑶山关吗?现在怎么突然又?信了?”
“死书生,你什?么意思?”曾顺刚才大败了一战,又?受伤了,心知自己必死,故而他是一点不给?姚瑜面,“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要?杀要?剐随意,何必这般阴阳怪气。”
姚瑜笑了一下,“我的意思,”
“是不是输给?秦将?军,你心里?才会好受一些,才能在心里?给?自己挽尊。告诉自己,自己输的人是秦征,是我朝武将?里?排名?第一的战神。输给?我朝第一人,不算丢人?”
辱人至极!
心思被戳中,曾顺第一时?间便忍不住恼怒。
可他毕竟是一军主将?,看到姚瑜含笑的面庞,他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观察四周,营中的将?领他都认识,都是风高守军中的将?领。
无!一!是!秦!征!麾!下!
曾顺不由?攥紧了拳头,他心中不好的猜想被验证了。
但他生生将?之?压下,纵然他心中猜到秦征根本就不在此处,但他仍抬起头反问道:“怎么,秦征不愿意来见我吗?”
见他如此嘴硬,不按自己的剧本往下问,姚瑜换了个沟通的法子,主动提起自己想知道的事,“听说绵塘关守将?是你妹夫?”
但曾顺被他刚刚的话气着了,故意不接话,“秦征呢?
本将?军不愿意和你这样嘴上没毛的白面书生谈,你叫秦征出来。”
姚瑜乐了,也自说自说起来,“绵塘关守军只有?一万人,对上本官手上的六万大军,毫无胜算。”
“那也够纠缠你一阵子了。”曾顺十?分?看不惯眼前之?人。
“但本官不欲将?士无辜死伤。
刘氏一族是必败的,将?军何不识时?务一点?”
姚瑜终于肯坦诚相待了,曾顺这才给?了他眼神,“你是谁?这里?的一切是你能做得了决定的?”
姚瑜抬了抬胳膊,理顺衣摆,坐着朝他敷衍的拱了个手,“姚瑜,东顺府人士,现任风高守军主将?。别的不说,只要?将?军肯劝降绵塘关,保你妹夫一家无虞我还是能做到的。”
姚瑜?
曾顺很快便想起了这么一号人,他摇着头笑了笑,却是自嘲,因?为他此前曾有?机会杀了此人,可他偏偏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