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听了一会,得出结论,张强昨天跑出来无声无息,只有孙长建和她知道。
他的室友都是周六晚上就走了的类型,走之前张强还在,门卫也没看到张强出去,大家一致认为张强是大清早回来的,就是为了避开大队的人。
厂里人不懂为什么大队人都认为张强是为了避开人回家,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地看向堂屋,大队不会破坏自己队的名声,厂里最后得出一个意外的结论就回去了。
因为正值休息时间,赔偿是没有的,最后只让张家人在一个月之内办理入职新名单。
听到这话正在哭泣的周桂兰有一瞬间停顿,随后又开始掩面,只是眼里的伤心虚假了几分。
林夏没有再听,她今天还要去参加测评呢,看戏看得差点忘记正事。
林夏回到孙家,拿上两个窝窝头揣兜里,骑着自行车狂踩,风风火火险险赶上。
很快,她得到县里发的一纸合格书,拿着明天就能上岗。
回到村里,有人给林夏打招呼:“小林,你家长建今天在张强那哭的撕心裂肺,你怎么不管管。”
“我今天考核去了,哪有空管他,他爱哭就哭呗。”
对方大爷心一哽,脱口而出,“这成何体统!”
“大爷,爱情是不分性别的,我看我家长建是真爱张强,也不知道张强这一去,长建还能活得下去不,唉~”
“可不是嘛,小林,你还是别聊了,快回家看看吧,听说长建早上哭晕过去现在还没醒呢。”旁边大娘好心地提醒。
林夏面露伤心,又很善解人意。
“大娘,这很正常,长建的爱人去世,哭到晕,无可厚非啊。”
哈哈,主要情绪发泄不出来,撅过去大正常了。
此时,大娘大爷跟看奇葩一样看着林夏,这小林的脑回路让人无法理解,自己男人为别的男人......
咦~
林夏告别两人,回去途中不断有人提醒林夏孙长建晕在张家然后被人抬回去了。
等林夏到家,看见孙长建躺在孙母房里,孙母在外面安静地洗衣服。
想着这是他最后的时光,林夏善良地没有打扰他睡觉,吃完午饭,到大队办理赤脚医生的手续。
这时候大队部主事的人是支书孙孝天,大队长忙着处理家事呢。
很顺利地填上申请,办理简陋的入职手续,支书把她带到今后工作的地方,就是在大队部旁边的一个小角落,里面灰尘扑扑,满墙蜘蛛网,还放着一些杂物,这是需要自己打扫,里面药品也要自己拿着介绍信去县里采购。
采购的药钱支书当场找到会计给批了。
回到孙家,林夏带着孙母来到医务室,做清洁。
医务室不大,孙母手脚麻利,不一会这个小屋焕然一新。
“林姐,你这是?”
没想到遇到钟文月,后面还跟着郭文忠。
“我打扫医务室呢,明天就正式上岗了,不过,你们这是......”林夏对着钟文月眨眨眼。
“没有啦,我们就是一起来大队部还工具,之前不闲着吗,开了两分菜地。”
我信你个鬼,锄头都轮不动的人开地。
“姐,你不是打扫医务室吗,结束了吗,需要我们帮忙不?”
“已经好了,我跟我婆婆也回去做饭,你们......继续。”说完告辞,她才不当他们的电灯泡。
后面。
钟文月挨着郭文忠说:“没想到那就是林姐婆婆,看起来好苍老憔悴,不过对林姐还挺好,还帮她打扫卫生。”
“我们别在背后谈论这些,不太好。”郭文忠淡淡开口,对此不感兴趣。
“也是,林姐人好,婆婆对她好是应该的。而且你听到今天张强那事了吗?我都怀疑是我听错了,林姐她老公真的对那谁......那样?”
郭文忠想起这个八卦脸也裂了,这件事太炸裂,他短短的人生从未接触过如此爆炸的消息。
“知青点的人真小气,不就吵了一架嘛,这种八卦都不说,瞒得死死的,连李立信都知道,就我俩不知道,李立信也不知道给我俩分享分享,哼,非得让他请我们俩吃饭。”
看着说得起劲的钟文月,郭文忠眼里有些黯然,他承认他动心了,这么一个活泼可爱大美女巴巴对你好,怎么可能不动心?
可是他一顿饭都请不起,他们俩的性格和家庭差得太远,自己没有未来,也许一辈子就在乡下,终究不合适。
“我们还是赶紧把工具还了。”郭文忠语气冷了一分,钟文月什么也没听出来,嗯了一声,快快乐乐去还工具。
*
“妈,你去做饭吧,我去看看孙长建,都一天了,还没醒。”说着端起一盆冷水径直走向屋内。
孙母看着冻得一激灵,马上进入十二月,这也太冷了。
啪......
一盆冷水下去,孙长建瞬间跳起,看向面无表情的林夏,发现自己能说话了,破罐子破摔道。
“你说,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干的!”孙长建扑上来,被林夏三下五除二掀翻在地。
“你这人真有意思,自己老情人死了还怪我,我忍你够久了,别挑战我的耐心。”说完转身出门。
孙长建脸上五颜六色甚是好看,呆愣一会,打个寒噤,拿出裤子里那包没沾上水的药包。
“这是你逼我的。”捏紧药包,眼神愈加狠毒。
再次出来,孙长建换了一身干爽衣服,他多余的衣服被林夏送给孙母,此时在孙母房间,正好方便他。
孙长建仿佛换了一个人,温和地抢下孙母手中的铲子,“妈,还是我来吧,晓晴都习惯我煮的饭了。”
孙母惊疑,死个张强,怎么自己儿子性格变了?但是她没说什么,之前的确是长建做饭。
趁着孙母去做其他事,孙长建把药一股脑全倒进杂粮粥里,快速搅拌两圈,差点拿勺子尝尝味道,猛地反应下药了。
孙长建使劲闻闻,确定闻不出什么才放心。
可他没注意,厨房小窗外面的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直勾勾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