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禧依旧满是茫然的看着温璟,听不懂话一般。
可温璟的耐心着实有限,他今天已经和好多人温温柔柔的讲话,只有这个陶禧和自己装傻。
深呼吸的两次,温璟还是没有忍住。
他伸手直接抓住了陶禧的黄毛,拽着黄毛就哐哐往墙上撞。
当年温小柔脾气暴躁到3岁小孩都知晓,那几年术士界哄小孩睡觉,用的说辞都是:
“再不睡,温小柔就来抓你啦!”
而此时,温小柔一手将陶禧的脸按在墙上,一手掐腰,平时温吞的好脾气形象荡然无存。
他身形依旧纤细,却好似一个炮仗,能把房顶炸穿那种。
恍然间,温璟眉目都生动了许多,像是20出头的样子,他用词也是格外的“狂放”。
是当真原形毕露:
“陶禧,老子和你好好说话,问你啥你就答啥。
你是也想我把你脑袋揪下来吗?虽然你这脑子金贵,但我也不是揪不起。”
说着,温璟又拽着陶禧的头“哐哐”撞了两下墙。
“你个鬼娃娃你还敢算计到老子身上,你既然知道算计我。
也就该知道老子什么脾气。
我当年杀了你们冥都那么多鬼,你们城主都不敢说些什么。”
陶禧脸上血液横流,依旧笑呵呵的陪着笑。
周边众人不敢吭一声,温璟刚刚说了什么,他杀了冥都好多鬼?城主却不敢吭声?
大家脑袋已经不是很会转弯了,甚至是有些平常对温璟颐指气使同事已经开始腿软。
温璟到底是何许人也?
另一边,血液已经糊上了陶禧的眼睛,陶禧眯了眯眸子,里面寒光乍现,但很快,寒光掩下。
陶禧讨饶般笑道:
“温老师,温老师,我错了,我这就把四只新鬼交出来。”
闻言,温璟放手,陶禧从随身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四缕黑气飘飘荡荡升腾,还未等幻化成形。
陶禧迅速抽出随身匕首,将四只大鬼斩落于空。
陶禧满脸真诚道:“不劳温老师动手,我这边直接把他们四个弄死。”
温璟抱臂,冷漠的打量着陶禧:
“智囊?身手还真是不错。”
陶禧羞赧的笑了笑,也不知真情还是假意:“肯定比不上温老师一根小手指。”
温璟挑了挑眉梢,继而问陶禧道:
“今天参加联谊的这些人,有哪些是长乐城的?”
陶禧明知故问:“温老师,您问这个做什么?”
温璟冷笑:“辛辛苦苦算计我,不就为了让我和小紫把长乐城铲了吗?
怎么?现在我要动手,你倒在这里装上了?”
说话间,温璟伸了个懒腰,他揉了揉肩颈,转了转手腕,冷然转身。
温璟宛若自言自语:“不过,长乐城的人我还是嗅的出来的。”
大剑再次出现在温璟掌心,整个会场的窗子与门“嘭”的同时关上。
偌大的剑漂亮的在温璟掌心转了一圈,温璟站在会场正中,犹如修罗降世:
“和你们没关系的往后靠,误伤概不负责。
至于长乐城的,该为公主偿命了……”
……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牢牢的镌刻在许多人余生的记忆之中。
绝对的强大、冷漠的杀戮……和那个底色暴躁的温璟,给人以深深的恐惧。
整个会场,狼哭鬼叫,转瞬之间,属于长乐城的鬼烟消云散。
而温璟却连呼吸都是平平稳稳。
李猛颤颤巍巍的去问白禾:“白、白司,这、这不管管吗?”
白禾拍了拍李猛的肩膀,笑晏晏答道:
“温璟,温小柔,你敢管吗?”
瞬间,李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作为一个人事总监,他还是晓得“温小柔”是谁的。
是百年前用绝对实力,威慑现世与冥都的第一人,以暴制暴,用武力终结争端。
温小柔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再次走到陶禧身前,他用剑尖挑起陶禧的下颌,笑吟吟的询问:
“忘了问你了,这风华大阵四只大鬼已破。
我想要的灵契怎么不见影子,要用什么术法?”
陶禧一边擦拭直往眼睛里流的血液,一边爽朗的与温璟道:
“温老师,这点小事,交给我就好,这得要冥都的法子。”
温小柔轻轻挑了下眉梢,将剑收回。
陶禧则是上前几步,他站在窗边,凭空画了几笔,顿时,风华之地四个方位渐渐浮现纸片。
那纸片泛着淡淡的光,纸张昏黄,字迹模糊,好似很有年代感了。
众人不解之际,连续四支木箭破空而来,一箭便是一片纸张,箭无虚发。
当最后一箭射出,所有纸张开始燃烧,变成镍粉……婚书也就不复存在,小紫身上的束缚也就不在。
她不再背负婚约,几百年前,她身后的玲珑国也已经国破。
婚书、家国都不能够束缚住林珑,她从此刻起拥有绝对的自由。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报自己的仇,哪怕死也不会有丝毫的退缩。
……
另一旁,风华楼内,看着消散于空的灵契,已然有人认出灵契源于婚书。
大家纷纷猜测那婚书属于谁,又捆绑住哪位女子的灵魂。
然而只是片刻,长箭破空而来,婚书不再。
紧随其后,像是某种束缚也被冲破开来,浩瀚而神秘的力量倾泻而出。
那力量好生奇怪,不应当属于人类、不属于鬼更不属于精怪。
那力量慈悲,又包裹着重重仇恨。
那力量神圣,又附上丝丝杀伐。
大家巡视着箭的来源之处,只见白玉塔尖,一女子身背长弓,迎风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