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桃小玖就这样一个愿望,好在桃小玖想要的东西他有。
……
桃小玖挣脱开战野与金玉,不管不顾的往回跑。
他看着自己小指红线,越来越浅淡,好像要消失一般。
心好像也碎的乱七八糟。
他只知道,手指缠红线,代表着姻缘。
却没人告诉他那红线能将心脏勒的疼痛不已。
更没有人告诉他,长大了会这样难受。
桃小玖终于跑回了刚刚的羁押室。
在红线完全消失之际,一把握住白禾的手。
桃小玖叫白禾,可白禾不应他。
白禾手是冰冷的,空气中血腥的味道越来越重。
衣服上的血液也终于沾染在灰色的地面。
桃小玖佝偻着身体,瘫倒在地上,唯有手还紧紧拽着白禾的手。
红线越来越淡。
桃小玖看了看天空月亮,好像真的回不去青要山了。
小桃花不知道要怎样喜欢一个人,更不知道如何去表达爱。
但是他觉得红线既然把他与白禾连在一起,那便不要断了。
红线渐渐又深刻了起来,上面生长出花朵。
每一朵花都叫枯木逢春,每一朵花都承载着桃小玖的生命力。
桃小玖想,好在白禾不是失了魂魄,自己努努力还有望维持住他的生命。
窗外,千树万树的桃花再次在冬日里绽开,可这次桃花却不属于连城。
这时,战野和金玉也追到了羁押室,大门外谦吾也被惊动,于是折返。
大家看着眼前场景,不由惊愕。
桃小玖与白禾双双瘫在地上,手掌交握。
血腥味弥漫,灰色地板染着血迹。
一片死寂之中却开出桃花朵朵。
还是谦吾最先回神,他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言简意赅:
“叫医生、灵医一起来羁押室,调出白司血型,准备血源。”
语毕,谦吾撸起袖子,战野也撕下自己的衬衫。
谦吾接过布条,蹲下解开白禾扣子,只见衣衫之下,鲜血淋漓,粗糙缝上的皮肉再次绽开。
战野扶住白禾的身体,谦吾动手包扎止血。
偶尔唤一声“桃小玖”。
可桃小玖也不应他。
谦吾置身羁押室,想爆粗口“倒了八辈子血霉”。
什么年代,咋还殉情,多大点事,值得殉情。
……
连城站在窗边,看着开得铺天盖地的桃花,不由怔住。
这桃花好似不要命一般,开到最后荼蘼,开到荼蘼花事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桃花与他同根同源,有同样的气息。
一切都离奇到不可思议。
什么人……怎么会有他的气息,而且……快要不行了吗?
连城心慌得厉害。
这时,他的电话响起。
电话那边,谦吾一边用布条勒着白禾的胸,一边对连城道:
“连城,白禾和桃小玖出事了,情况都不大好。”
……
连城放下电话,看着窗外桃花继续出神。
这不是他的桃花,却与那一晚的桃花格外的像。
连城忽的想起来,桃小玖说过,他师父名为苏十肆。
20多年前,他也与一个姓苏的人有过一面之缘,春风一度。
那是一个花月夜,闷热潮湿的夏夜,湿漉漉的,目之所及都显得朦胧。
连城记得那天他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杂志。
墙头忽的传来声响,一个青年正跨坐在墙头。
那人穿着连帽卫衣,做旧牛仔裤,看着松弛且随意,彼时那人正吊儿郎当的揉着眼尾,哈欠连天。
不过,那青年长得也当真好看。
白皙、清秀……眼尾下垂,看人时倦怠又无辜。
于是连城不由多看了几眼,好巧不巧,那青年却转过头来。
两相对视,那青年忽的笑了起来,唇角勾起,笑容清爽,但说出的话很是不正经:
“呦,院子里咋还坐着一个美人,真漂亮。”
连城:“???”
随即,青年从墙头一跃而下,步子不稳一样,晃晃荡荡来到连城面前,探着头就去看连城的脸。
色眯眯的宛若一个浪荡子,他甚至还伸手去摸连城的脸颊:
“你真好看,要不要和我睡觉?”
连城危险的眯起眸子:“……”他是被一个小兔崽子调戏了?
青年见连城不为所动,油盐不进,想是面前的美男子可能不吃自己直接那一套。
是以,青年换了路子,眉头一蹙,身子一软,说话时黏答答的,看着柔美又可怜。
他拽了拽连城袖子,可怜兮兮的问。
问的还是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你要不要和我睡觉?”
青年嘴唇嫣红,睫毛浓密,示弱时真的让人怦然心动。
连城很少觉得一个人长得好看,连城也知道,几十甚至几百年内,他很难再觉得第二个人好看了。
连城自信,觉得青年是对自己一见钟情。
于是问那勾勾缠缠的青年:“为什么会想和我睡觉?”
青年思虑片刻,竟然出乎意料的坦诚:
“哦……很简单呀,我恰好跌落在你的院子,又恰好你长得好看。
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只喜欢美人。”
连城冷着脸总结:“好色。”
青年点头:“对对对,就是好色。
但我这人又特别的正经,从来没有找过野男人或者女人。
糟糕的是,我可能要死了。
死之前不找个人睡一觉,总感觉遗憾。
总觉得对不起我这张脸,更对不起我这些年的爱好。”
青年亦是苏十肆,生平第一爱好: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