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宽敞的客厅,现在竟显得有些拥挤,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见灵犀和塔莎进了门,酋长把眼珠挤向一侧,瞥了一眼,喉咙发出一声轻哼。
尽管心里憋屈,灵犀和塔莎还是上前先恭敬地行了礼。
酋长:“你们来得正好,解释解释吧,你们在食物里下了什么毒怎么把海拉吃得不省人事了!”
原来海莉的丈夫叫海拉。
塔莎:“我们没有在食物里下毒,当天的食物都是用同一口锅、同样的食材、同一时间做出来的,其他村民吃了都没有问题。”
酋长:“其他人吃了没问题,哼,那也不能证明你们没有单独给海拉那份食物里下毒!”
塔莎:“海拉,你实话实说,前天除了海莉带回去的早餐,还有没有吃别的东西!”
海拉:“那天我就只吃了那破饼和牛奶,一开始只觉得难吃,没想到吃完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灵犀:“那你又怎么证明,当天只吃了那破饼和牛奶呢!”
海拉:“你强词夺理!吃进去的东西我都吐出来了,有本事你去翻那呕吐物去!”
灵犀:“酋长,只要他能证明前天只吃了我做的早餐,我就能证明他吃下去的东西里面没有毒。”
海拉:“你要是心里没鬼,又为什么要第一时间偷偷躲到后山上去!”
灵犀:“第一,我没有偷偷,第二,我不是躲。”
诡辩至此,在场的人神色都开始有些复杂,眼下两人确实都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对错难以判断。
酋长:“好了好了,海拉,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自己前天只吃了她做的早餐吗!”
海拉:“千真万确啊,酋长,我要是说谎,雷电就会劈在我的头上。”
看来雷电痛劈罪人的理论在全世界都是通用的。
酋长:“海莉,是你亲手把早餐带回家里的,途中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海莉:“没?...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大祭司在一旁看着,一直都没说话,塔莎则在一旁急得不断想用余光寻求大祭司的帮助。
眼看这“审判”聊进了死胡同,在场的所有人都闭了嘴,客厅里安静地针落可闻。
突然,萨库酋长的儿子在他妈妈的腿上叫喊起来:“她不是好人,上次在路上,她把我撞在地上了,还骂我不看路。”
这一出戏属实在灵犀意料之外,在场的其他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酋长突然怒目圆睁,瞪着灵犀问道:“这是真的!”
猝不及防的背刺让灵犀一下晃了神,顿了几秒才大声解释道:“那天我在路上好好走着,他突然从后面叫住我,还抢走了我的鼠尾草花束,喏,这不还挂在窗户上!”灵犀指了指窗户上悬吊下来的干鼠尾草束。
这熊孩子又叫嚷起来:“你在说谎!那是我自己做的,是我送给爸爸妈妈的。”
灵犀简直气昏了头,转身朝向熊孩子呵斥:“今天大家都在这里,你现场再做一束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这句话说完,灵犀就感觉到有些大事不妙,萨库酋长对这熊儿子宠爱有加,而灵犀却让他的爱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肯定是要公报私仇的。
果不其然,酋长狠拍大腿,站起身低吼道:“你一个外来人,在村里作威作福,海拉因为你差点丢了性命,你还百般狡辩,现在连我儿子都敢欺负,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给你三天时间,请你离开萨库村!”
塔莎听完这话,像热锅上的蚂蚁乱了阵脚,正准备开口时,被大祭司一手拦下。
大祭司用手里的法杖杵了杵地板,不紧不慢说道:“萨库酋长,东方女孩拿不出证据,海拉也一样拿不出证据,在这种情况下,枉然下逐客令...不太好吧!”
酋长的气焰还没下去,愤怒回怼:“海拉和她素未谋面,有什么理由骗人倒是这个东方人,来了以后三番四次找村里人麻烦,上次是阿廖沙,这次是海拉,刚刚竟然还指责我儿子,让她继续留在这里,谁知道以后还能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大祭司微微垂目,重新抬眼时眸子更加黑亮了一些,他用低沉的声音平静问道:
“萨库酋长不会是害怕这个东方女孩吧!”
肉眼可见酋长的脸霎时间憋成了绛红色,两片嘴唇气得上下直抖,好像随时都要发作吃人一样。
片刻之后,酋长似乎成功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怒火,跌倒着坐回到椅子上,用泄了气的声音说:
“虽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但终究和你脱不了关系,那就先惩罚你去公共浴室清洁打扫十天,同时还要上缴50公斤柴火。”
灵犀虽然忿火中烧,可大祭司刚刚才帮自己说完话,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她只好利落地点了点头,应道:“好的,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完成的。”
酋长又继续补充道:“别高兴得太早,如果后面我们找到了证据,证明你真的有心陷害海拉,那你还是要滚出萨库村,听清楚了没有!”
灵犀继续点头,没有再出声。
海拉的嘴角斜着向上扬了扬,看起来对这结果很是满意。
他用力扯了扯海莉,凶巴巴地呵斥:“走,回家!”
海莉被海拉拽了个趔趄,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偷偷回给灵犀一个“抱歉”的眼神。
主角已经离去,灵犀和塔莎留在这也演不出新戏,于是也草草行礼后走出了酋长家的门。
出了门,才发现太阳已经直直立于头顶,被阳光包裹着本该感到炙热,可灵犀心里却冷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