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怕任灏然手快把最红的那颗苹果给顺走了,赶紧把空出来的那只手伸进袋子里,盯准那颗红彤彤的苹果,一个猴子捞月就捞出来递给了塔莎。
任灏然翻了个白眼,在剩下的四个里选了个稍大的,伊万没有看也没有挑,像抽签一样盲选了一个。
四个人围站在摊位旁,嘎吱嘎吱吃着手里的苹果,时不时发出被酸水儿刺激到的“嘶嘶”声。
灵犀先开吃,所以先吃完,她用大拇指和中指捏着已经见不到一丝果肉的苹果核,心满意足拍了拍肚子:“一日一苹果,烦恼远离我。”
“今晚回去就翻翻果树种子,苹果应该还挺耐寒吧应该有苹果树种子。”任灏然一边嚼果肉,一边说。
“有道理,要是再有梨子的话,还能在冬天做些冻梨存起来。”灵犀越想越开心,竟然开心得笑出了咯咯声来。
苹果也吃了,闲聊也聊了,灵犀抖擞抖擞精神,拿起从家里带来的茶壶往篝火处走。
她准备去烧些热水,把金盏花茶预先泡上,一会儿放温热了,可以给来往的村民们解渴。
正走着,灵犀看见不远处的背影有些熟悉,她加快脚下的步伐追赶上去,绕到那个背影旁边,歪着头偷看了两眼,然后激动地喊了出来:“海莉!”
海莉闻声先是惊了一下,扭头看见是灵犀,眼睛一下变得亮起来:“犀!好久不见!”
“最近还好吗”两人肩并肩一起慢慢往前走,灵犀看见海莉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像是有话想说,又拿不准能不能说。
灵犀驻足停下,拽住海莉的衣袖也不让她再继续往前走:“是不是海拉欺负你了!”
海莉微微张口,又闭上,反复了几次后才终于说出口:“不...不是我,是...是玛莎...玛莎她...”
灵犀觉得两眼一黑,心里升起各种各样不详的预感,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她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害怕知道发生了什么,复杂和矛盾的心绪,加上刚才吃进去的酸苹果,让她一时有些反胃。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灵犀终于鼓起勇气问道:“玛莎...玛莎怎么了!”
“我刚才上山之前,看到萨库酋长一家人往玛莎家走,我偷偷跟过去看了一眼,隐约听到,,,听到...”海莉说到这里,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听到萨库酋长他们说...在玛莎家门口发现了黑魔法草药。”
灵犀刚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也拿不准黑魔法草药是不是真的属于玛莎,于是继续问道:“在她家门口发现黑魔法草药你知道是什么样的草药吗!”
海莉摇摇头,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好像是萨库酋长的妻子路过发现的,因为我听见是她在和萨库酋长描述事发经过,具体细节我也没太听清,我怕他们发现我,只待了一会儿就赶紧走了。”
玛莎在萨库酋长家门口撒黑魔法粉末的事情是秘密,灵犀不能向海莉透露,于是只好先应付道:“我先去烧些热水,一会儿我回去先告诉塔莎,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帮到玛莎。”
海莉用力点了点头:“那我...那我先去找海拉了,晚点再去找你和塔莎。”
“好,一会儿见!”灵犀说完,就跑着去烧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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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完水回到摊位,灵犀把一壶热水放在地上,然后就赶紧拉着塔莎往身后的树林里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塔莎一脸茫然,任由灵犀拖拽着她。
灵犀不作回答,四处张望观察周边的情况,确定没有第三个人躲在附近后,才急匆匆开口:
“刚刚我遇见海莉了,她说刚才看见萨库酋长一家去了玛莎家,好像是因为萨库酋长的妻子在玛莎家门口看到了黑魔法草药。”
塔莎皱起眉头,脸色有些难看:“黑魔法草药怎么可能,玛莎不可能把这种东西放在自己家里。”
“海莉也说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塔莎,我问你,玛莎是从哪里学来的黑魔法”灵犀想要知道更多内情细节,只有这样才能抽丝剥茧找到帮助玛莎的方法。
塔莎抿了抿嘴,说出一个惊掉灵犀下巴的答案:“她是跟克布齐村大祭司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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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布齐村和萨库村还没有分家时,克布齐村大祭司还只是一个寻常村民,每天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自小跟着父母上山挖蘑菇,所以对西伯利亚的蘑菇种类知之甚多,平日里偶尔有村民误食了毒蘑菇,都是她去给村民治疗解毒,所以村民们也给她冠上了蘑菇医生的美名。
在塔莎两岁那一年,正值秋祭,村里发生了蘑菇群体中毒事件,大家都把矛头对准了克布齐村大祭司,认为是她偷偷把毒蘑菇混在了秋祭仪式后的食物里,甚至还有三个村民因此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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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讲到这里,灵犀倒吸一口凉气:“后来查清了吗真的是她在食物里下了毒吗!”
塔莎摇头:“要查清这事儿实在是太难了,到了现在,还是没弄清楚那年的毒蘑菇是怎么跑进食物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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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祭上吃了东西的村民一个接着一个病倒,但中毒的症状十分统一,说明大家都是中了同一种蘑菇毒。
情况十分危急,克布齐村大祭司不顾大家对她的指责和辱骂,只是一言不发地轮流给大家治疗、煮草药解毒汤,这才把村民们从生命危险的边缘给拉了回来。丧命的那三个村民本身有基础病,所以才没扛住蘑菇的毒。
尽管如此,这次风波以后,克布齐村大祭司还是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萨库酋长要求所有的村民都不能与她来往,称她是黑魔法师,故意让大家中毒,又假惺惺去解毒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