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写百科书,仅凭一些基础的样本?和勘察队记录的资料,不仅速度非常慢而且错误率又高。
“唐爸爸, 我?想跟着勘察队出城考察。”
唐糖提出深思熟虑后的请求。
对唐糖提出的要求唐博言一点不感觉意外。
“你在征求我?的同意?”
“我?当然?希望您支持我?。”
“以一个父亲的立场我?肯定?是不希望我?的女儿去冒险。”
“但你已经成年,可以独立思考, 自?己决断哪件事该做和不该做,我?不应该过分干涉。
唐糖表情古怪的盯着规规矩矩貌似公平正直的唐博言看半响, 突然?道,”你对邵爸爸可不这?样。“
对邵平凡,这?个不准, 那个不许, 衣食住行全管着,出趟门得报备, 恨不能找绳拴上走哪溜到?哪。
“……”唐博言。
“……你和他不一样。”
唐糖无语。
是不一样, 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冤种闺女, 闺女没了可以再捡一个,媳妇可捡不着。
“唐爸爸。”
唐糖托着腮转着手?里?的笔,“如果我?想做主席,需要做什么?”
唐博言一怔,诧异的回头?看她。
而唐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就是随口一问。
“需要做的很多,目前你还不够资格。”
“这?样啊……”唐糖若有所?思。
阴影下的脸似乎有些恍惚,叫人琢磨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野外。
一座废弃建筑的废墟中?,满地七零八碎的尸虫肢体,冯青衫躺在血泊中?,眼里?的光已经涣散,口鼻中?不断流出血来。
粗糙黢黑的脸上全是风霜的痕迹,两眼黯淡无光,数年光景,他仿佛历尽沧桑。
身上破烂的衣裳已经被血浸透,人造骨的腿再次被截断,左臂被连皮带肉撕下一块,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他现?在连动弹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每次呼吸间似乎都在消耗着生命力。现?在的他虚弱至极,任何一只尸虫都能要了他的命。
又是一口血喷出,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逐渐消散。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从断墙后走出,穿过满地尸体,审视着他。
对方渐渐走近,嘴巴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冯青衫拼命睁大眼,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离川……”
栗江市。
傅博华和钟涛正讨论着重新立英雄碑一事。
重建英雄碑一事是每逢开会必得被提上一次,但之前因?蓝区刚迁来,一堆烂摊子,腾不开手?,而且人力物力也供应不上,因?此一直搁置。
现?下渐渐稳定?了,傅博华和钟涛便想着‘顺应民心’将英雄碑再立起来。
傅博华和钟涛在选址和选碑上争执不下,直到?邵平凡插上一句,“立座无字碑吧。”
傅博华和钟涛陡然?怔住。
“从126年末世开始走到?现?在有……三十二年了吧?期间牺牲的人何止碑上那些?”
“往后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末世一天不结束,牺牲的人也不会止步这?个数字,照这?样算,一座城也装不下。”
“不如立座无字碑,以此纪念在与异族战斗时牺牲的我?们所?有同伴。”
“至于牺牲烈士的资料详细整理成册妥善保存,等以后建设发展好起来,可以建座纪念馆。”
傅博华和钟涛越听越感觉靠谱,不断点头?。
“这?个办法不错。”
等和傅博华钟涛他们聊完天已经黑了,邵平凡出来一眼看见等在楼下的唐博言。
他站在路灯下静静的望着自?己,清冷疏离的目光在看到?自?己的刹那陡然?温和下来,暖色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透着些岁月静好的宁静。
看着唐博言,平凡的心也瞬间软了下来,嘴角挂上自?己也未察觉的弧度。
唐博言朝他伸出手?,满心满眼是化不开的温柔。
“回家吧。”
“好。”
七月。
外出调查小队回城,两辆大卡车满载而归。
等车停下后瞬间围满人,踮着脚好奇的往车里?张望。
潘琼风尘仆仆的下车,从人群里?挤出来站在路边摘下帽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和泥巴。
“收获不错嘛。”梁穹走来,顺手?抛来一罐水。
潘琼接住,咕嘟咕嘟灌下大半,才感觉喉咙舒服一点。
“肖神?回来了吗?”潘琼问。
“比你早两天。”
“他还在找庄医生?”
“一半吧。”梁穹道。
“你也晓得,自?从庄医生……失踪后,冯青衫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四处跑着找人,谁也劝不住。肖神?平日里?嘴上是恶毒了点,但咱走得近点的谁不知道就属他心最软?他每隔两月出去一趟,一去就是月余,借口找庄医生,其实就是照顾冯青衫。因?为?这?件事,老大没少?和肖神?闹别扭。”
梁穹一吐槽就有点刹不住。
“两月前冯青衫失去消息,肖神?正上火呢。”
潘琼本?来还有点事想去问一问邵平凡,但听到?这?,就觉得也没那么急了,还是再等一等吧。
公寓里?。
卫生间里?,邵平凡正洗着脸,突然?一滴殷红滴在水池里?,转瞬又被水冲散。
平凡一怔,茫然?摊开手?掌,只见手?上一片红色,被水稀释后顺着指缝正不断往下滴。
不断有血液滴下来,邵平凡擦了一把鼻子,血色顿时沾染满手?。
平凡看向?镜中?,只见血液不断从鼻中?流出,被自?己擦开后鲜血糊满半张脸,看着十分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