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经验的发言。”金田一三三见撬不动脑花的嘴，嗤笑了一声，视线扫过禅院直哉，暗中对黑海下令。
阴影无声无息地延展至禅院直哉身下，黑海如同一台残秽检测仪，检测禅院直哉情况的同时，将信息结果同步反馈。
没有‘傀儡术式’的残秽，只有和刚才一致的‘赤血操术’的残秽。
确认无误，金田一三三直接让黑海开通道将人传送离开。黑色的通道在禅院直哉身下出现，眨眼间就把人吞没，消失在原地。
一旁，脑花全程旁观，没有半点阻止的的意思。
等清完场，整个空间内只剩下彼此两人，金田一三三看向脑花，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脑花和她在语言的艺术上，可以说是非常像。
说一半，藏一半。再加上对方远超她的信息积累，让他的话听起来更是无懈可击。
对方知道她有黑海，便干脆利用黑海探查出的信息来迷惑她。
刚刚那种情况，如果不是有‘脑子’的警告，说不准她还真的会上了脑花的当。
所以她现在需要面对的选择是：
第一，宁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直接杀掉‘加茂四纪’。这样一来，她有一定的机会除掉脑花。再不济，也多少能除掉一个潜在隐患。
但这样做，也意味着她要承担莫大的风险。
如今的‘加茂四纪’是外务部部长秘书，并非什么岌岌无名者。尤其刚才脑花还给她放话，说杀掉他会很麻烦。至少这一点上，她认为脑花并没有说谎，麻烦是真的，棘手也是真的。
第二，她不杀脑花，就留着‘加茂四纪’。
好处大概是她不用承担杀人后的高风险，以及‘加茂四纪’这个身份相当于在她眼里明牌了。今后的动向，她完全可以追踪掌控。
权衡之下，理智告诉她，第二种是最保险的选择。
脑花显然也看出了她的利弊权衡，慢条斯理地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十一，‘加茂’死在这里的话，会很麻烦的。”
“这里的麻烦，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外务部部长秘书这个职位而已……”脑花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笑容，说道，“这具身体长了一副好相貌，与诸多总监部高层的伴侣关系匪浅。如果你看到的档案的话，你会发现‘加茂’的晋升实在顺畅，毕竟爬床也确实是条效率不错的晋升路线。”
“啊，不过你放心。”脑花说，“自我接手后，那些所谓的夫人早已成了过往。”
【脑花你怎么随便就把人老底都给揭了，死人不要面子的么！】
【好劲爆一瓜，所以脑花你挑中这具身体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是个非常有经验的小白脸，擅长上位吗？】
【笑死了，脑花你在这里多余解释个什么劲啊！】
【很可惜，三三不吃这套，论脸你打不过275，论小白脸营业你打不过爹咪，简直一败涂地】
【脑花你这是在威胁我三三老婆吗可恶！】
【没想到脑花在这里等着，情人死了的话，那枕头风不得吹遍一个整个总监部，好阴险毒辣的算计】
【靠，真的有被脑花恶心到！！有种发现蟑螂在嘴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的憋屈感……心疼三三qaq】
……
“母亲，我承认你说得很对。在这里杀了你，我没有半分讨好。”金田一三三看着他说，“我的理智也在告诉我，就这样直接离开，什么也不做，这样是最优解。”
嘴上说着冷静理智的话，但金田一三三知道，她根本无法冷静，也没有半点理智。她的血液已经在沸腾，她的杀意被全然唤醒。
之前被黑海格挡并且回收的血液，瞬间被施以一手同样的‘穿血’。
形成的血色‘子弹’，甚至比之先前脑花发出的‘子弹’速度更快，血液压缩得更为极致！
“砰！”
‘子弹’瞄准心脏，在近音速的射出速度下，势如破竹地穿透了‘加茂四纪’的心脏。
血液在黑色西服上逐渐渗透开来，让原本黑色的衣料，变成了浸染鲜红与死气的沉黑色。
“但实际上人不可能永远保持理智。”
看着‘加茂四纪’倒地的身体，金田一三三犹如祭奠一般道，“如果不杀你，那我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母亲。”
“嗬……呵……呵……”
苟延残喘的笑声从‘加茂四纪’的涌血的喉咙里断续发出，脑花原本挂在唇角的笑容在口中溢出的鲜血里逐渐模糊，直至凝固。
‘加茂四纪’死了。
金田一三三将他的尸体回收进黑海，又让黑海清扫了现场，收集起每一滴血液，转身潜入夜色，离开了这处地下私库。
……
五日后，京都咒术总监部。
“禅院大人。”下属看着正在位置上发呆的禅院直哉，低声说道，“外务部和内库那边来人了，正在等大人您过去。”
禅院直哉闻言心下一跳，不动声色地回答说，“知道了，他们人在哪里，待会过去。”
“好的，请您尽快，那边在催了。”
下属告知了他地点，又硬着头皮催促了声。
“都说知道了，烦不烦啊，等等那边的人是会死吗！别烦我，滚。”
禅院直哉冷下脸骂人。
等下属离开，禅院直哉才猛地咬住嘴唇，神色不定。因为他知道，‘加茂四纪’死了，他不可能再回到总监部了。
怎么办？
禅院直哉呼吸了几口，还是冷静不下来。
虽然去疏通了关系，但进入内库是有记录的，这个他没法抹除。而且对方是加茂的人，万一找到他头上，那禅院那边，他的家主之位岂不是要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