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倒是要等着看看,看禅院迎回'十影术式'那天,你又会如何!”禅院扇手按刀柄,黑着脸径直碰身擦过禅院直哉,消失在冗长的回廊尽头。
而禅院直哉见人消失后,这才猛地变了脸,翠色的眼珠子犹如暗夜毒蛇,脸上阴云密布。
“什么叔叔,不过是个走后门的废物罢了。”
“直哉少爷……”
随从在一旁的本家侍者对叔侄间的激烈交锋熟视无睹,只是恭敬道,“兰夫人还在等您。”
禅院直哉烦躁地皱眉,但还是往一处别院去。
禅院兰,是他父亲的妾室。至于她原来的名字叫什么,禅院直哉不记得了。
从年少起,这位‘兰夫人’便对他关爱有加,但禅院直哉从没放在心上过。他是嫡子,对方讨好他,本就是应该的。
走进别院,院内灯火疏疏,香气熏人。
兰夫人站在一簇春樱下,对入内的禅院直哉露出笑容,轻道:“直哉君,我听闻了一些风言风语,想必今日你父亲召你去,也是为此吧?希望直毘人大人不然为此迁怒直哉君才是。”
禅院直哉瞥了她一眼,道:“你是在用什么口气和我说话呢?”
“别误会,直哉君。”兰夫人并不在意他的无礼,依旧微笑着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有话快说。”禅院直哉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就代表着所有人要跟着遭殃,“难不成是你被我父亲厌弃了,所以又想来和我攀关系?”
禅院直哉冷哼道:“收了你的心思吧。”
不得不说,在金田一三三娴熟'给个甜头再给个巴掌'的矫正教育下,禅院直哉对于禅院后院的事可谓是相当反感。
毕竟只要他一提,就免不了一顿人格修正。以至于现在,他再也没提过什么‘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女人就该顺从’的言论。
就连此时此刻背着金田一三三,也不敢说出会让他挨‘修正’的过激言语。
禅院直哉虽然对对方的‘巴掌’并不介意,甚至有点上瘾。但他愿意挨的是无关大雅的‘巴掌’,不是真会让那双眼睛冷得吓人的‘巴掌’。
兰夫人闻言,垂下眼道:“前几日,我偶然得知了一个消息。我想这个消息对直哉君或许有所帮助,所以才会着急命人请直哉君过来一趟。”
禅院直哉等着她的后话。
兰夫人又道:“直哉君可知道你堂兄禅院甚尔有一子在外,并且身具术师天赋?”
禅院直哉当然知道。
但他没说,只是面上兴致缺缺道:“甚尔的儿子?没听过,和我有什么关系?”
“若是我说,对方身具禅院最为稀有的家传术式‘十种影法术’,足以威胁直哉君未来的家主之位,直哉君还觉得与自己无关吗?”兰夫人轻声道。
“十种影法术?”禅院直哉嗤笑,“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五条悟又怎么可能会对那孩子如此看重,亲自悉心教导。”兰夫人说,“听闻再过不久,那名拥有‘十种影法术’的孩子便会进入东京校。为此,直毘人大人可是相当忧愁。”
禅院直哉不在意的表情褪去,眼神变得晦暗起来:“你怎么知道的?告诉我是想得到什么?”
“如今直毘人大人迟迟不定下未来家主,兰为自己的前途所担忧,所以寄希望于直哉君的身上,希望直哉君能够顺利登上家主之位。”兰夫人恭顺地说。
“你还没回答我,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禅院直哉没有立马相信对方的投诚,而是谨慎发问。
“直哉君忘记了我的姓氏了吗?”禅院兰说,“在入禅院前,我出身加茂庶流幸德。”
“呵呵,加茂,难怪了。”禅院直哉咬牙切齿地说,“你知不知道现在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加茂和五条……”
“直哉君,我认为你我之间的合作关系正因如此才会更加坚固”兰夫人道,“身为禅院家主,才能有参与总监部决策制定的权利。直哉君,成为家主的你会在总监部越站越高,高到连那位不可一世的五条家主,也不能再如此般无所顾忌。”
“若是不信我的话,直哉君大可去确认对方的信息。但只有一点——”
她吐气如兰,立在樱花树下,犹如一条吐信的美人蛇,“那孩子如同珍贵的宝藏一般被人看守着,若是想要轻易下手,恐难成事。”
“你是说五条悟?”禅院直哉也不自觉被她引导了思路,“那还下个什么手,我可不想找死!”
禅院直哉才被五条悟放话威胁过,他没这么傻去自找死路。
“想要成事,不一定需要亲自动手。”兰夫人说,“只要直哉君你利用总监部的职位之便,稍微动点手脚便好。”
“你说的这个,我早就试过了。”禅院直哉还以为对方能说出多么绝妙的计划,结果是自己早就玩烂的一手,“根本就瞒不过五条悟。”
“不,我的意思,直哉君你只需要做真正有利于咒术界的事。”兰夫人看向他,“任何计划都有失策的一天,想要一个完全之策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的谋算,那便是无所谋算。”
“……你能不能说人话?”禅院直哉皱眉。
“过几天,会有人递上一份‘地区咒物回收’提议,请务必保证让其优先出现在总座的办公桌上。”
“回收人员之后必定是随机分配,并不受我们控制。但回收物的内容和地点却是可控的。”
“然后呢?”禅院直哉问。
“后面的事,自然会有人去推动。”兰夫人朝禅院直哉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在完成之前,切不可告知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