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你家的咒灵吗……”真人故作思索地说, “也许是有人诅咒了顺平你和你母亲呢,驱使咒灵行凶这种事在诅咒师中并不少见。”
“为什么……?”吉野顺平呢喃,“为什么会有人诅咒我和妈妈,我明明已经休学了不是吗?”
“人类的恶意总是无穷无尽的。”真人看着他的表情,玩味道,“顺平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
吉野顺平想到了虎杖,想到了他的那位前辈,想到了出现在他家中的那三个特级咒灵,想到了站在血泊里毫无察觉的母亲……
“我想要成为咒术师。”吉野顺平蓦地开口说,“真人先生,你可以帮我成为咒术师吗?”
“当然。”真人抬手按上少年的肩膀,轻声笑道,“顺平,你知道吗,你是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的人。”
“无为转变。”
*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真人真是蛮适合当启蒙导师的】
【不是你的错觉,真人在术式领悟上确实是天才来着,不说T0程度,那也得是第二队列】
【顺平好好学,加入咒术高专指日可待】
【特级咒灵指定推荐名额,你和虎子都有美好的明天】
【真人只要不阴间的话,看起来还蛮阳间的……】
【好听话哦真人酱,有好好办三三交代的事情呢】
……
金田一三三站在黑海上,扫过弹幕后,习惯性地目测了下‘天梯’的长度。观测完毕,她也没有再去攀登,也没再盯弹幕,而是看起了手上的木盒子。
这是脑花留在吉野顺平家的‘饵’。
除了真人以外,脑花似乎没有再留下任何后手,加菜子她们轻而易举便将手指带了回来。
她打开木盒,放置在盒子内的手指干瘪而窄瘦,是一截尾指。
金田一三三审视着盒中的尾指,还未有动作,一个高大的黑影便如同被磁极吸引一般,从往常昂首望月的石化状态里苏醒了过来。
‘两面宿傩’靠近了她,被她手中的手指吸引,四只眼睛难得没有一双站岗一双放哨地分散,而是聚焦在了那方小小盒子上,没有五官的脸上生出某种吞噬的渴望。
或许她描述的不够准确。
不是渴望,而是付诸行动。
黑色人形的腹部,那张闭合的嘴微微裂开,露出了一道猩红的口子。金田一三三看到了里面隐隐约约的森白锋利。
那是一排犬齿,内里还牵扯着一根同样猩红的舌头。那舌头正在犬齿中来回舔舐,接近着她手里的木盒,试图趁她不备将其一口吞下。
“……等等,现在还不能吃。”
金田一三三围观了下‘诅咒之王’腹部张嘴的奇怪场面,将盒子‘啪’一声合上,出言阻止,“这东西是从脑花那里拿回来的,谁知道上面有没有被他下什么猛料。”
她还拿不准脑花和宿傩之前的事,再加上脑花手段诡谲,万一在手指上做了什么手脚,她得不偿失。
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先收着再说。
金田一三三也不管‘智障傩子’能不能听懂她的话,自言自语地开口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共享本体灵魂的记忆,咒术界里不是有灵魂和□□密不可分的说法么,说不定我也可以从你这里读取到一些有用信息?”
想到就做,金田一三三也不纠结,直接将手贴上了身边黑色的高大人形。
尖锐的刺意从掌心相触的地方传来,金田一三三甫一接触,便感觉到了一股直扑灵魂而来的血腥和恶意。
“蠢货……是谁允许你擅自触碰我的……”
属于两面宿傩的傲慢自眼前一闪而过,随即是‘智障傩子’那痴呆的本能意识。
“吃掉吃掉吃掉吃掉……”
“不能吃不能吃不能吃不能吃……”
本体灵魂的意识与这具身体的意识似乎在拉扯,并且因为一方吞噬了更多手指的关系,身体在与灵魂的争抢中占到了最佳优势,甚至于真的让她读取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记忆片段。
披着单衣的赤裸女术士迎面拥抱过来,下一秒她便倒在了血泊之上。
留着一头短切发的少年术师恭敬地随侍在一边,走动的衣纹上露出‘梅纹’。
…
……
………
“……真是令人失望啊,天元。”
突然之间,一道陌生又熟稔的嗓音划过金田一三三的脑中,如同雷光乍响,让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选择一条这样无趣的道路,如同四季更迭……你已经认命了吗,天元……”
看不清晰的虚影一闪而过。
金田一三三看到了两道矗立的影子,以‘两面宿傩’为视角的出发点,金田一三三很快就对上了另外两道影子的身份。
是天元和脑花。
但不容她细看,画面很快被记忆之风揉碎,眼前再次出现的是一片尸山血海。
面宿傩坐在高高在上的白骨王座上,垂眸俯看着她。
“难怪这具身体里一股子羂索的味道……”两面宿傩嗤笑地说,“搞半天你这家伙是羂索的容器啊……”
容器。
金田一三三对两面宿傩的这一说法并不奇怪。
她的确和脑花共生过一段时间。
她还想要继续往下看,看得更多,但这时眼前的声音和画面戛然而止。她的耳膜里没由来得冒出一阵高频嗡鸣,将她的读取暂停。
金田一三三皱眉按了按太阳穴,却突然发现鼻腔里有液体顺着流了下来。她抬手摸了下,是鼻血。
读取超量了吗?
金田一三三看着手上的血平静地想,距离她上一次流鼻血,还是在尝试术式叠加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甚至是处在现实世界里,是大脑超过承受上线被刺激出的生理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