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坐。”玄言往旁边挪动。
水霜简坐了下去,懒散的看着正在烤着的鱼,薄唇微张:“我这有几条蛇,一并烤了吧。”
说着灵戒中的几条蛇被扔在几人面前。
周渺瞬间叫着跳了起来,牧启神色一白。
“这是溪蛇!”花辞沉声说道,虽说头颅已经没了,但蛇身的花纹他不会认错。
水霜简慢条斯理的扫了一圈人,嘲讽的勾唇:“嗯,烤了吧,毒已经去了。”
几人的互相看了几眼,最后,在花辞仔细确认过后,才被串在铁丝上。
时舒尘靠着水霜简而坐,手中擒着串了蛇的几根铁丝,不时翻滚,使之受热均匀。
“这条鱼烤好了。”云之将其中一个铁丝拿下,先是递给了时舒尘:“宗主。”
时舒尘偏头看水霜简,示意先给她。云之心领神会。
“前辈。”云之恭敬道。
水霜简伸手接过,露出一个笑容:“谢谢。”
选了个刺少的地方咬上一口。除了鱼自身带着的淡淡清甜外别无它味。她眼皮半掀,正在烤东西的几人并未放任何调味料。
荒郊野岭,谁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更不会随身带无用的东西。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挑,津津有味的吃着,不过半响,一条小鱼便仅剩鱼架了。
她伸手接过时舒尘手中的铁丝:“我来吧。”总没有自己在这吃,让别人看着的道理。
“没关系,我来,你吃。”时舒尘婉拒。
水霜简手指捏住铁丝,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她又有点困了。指尖无意中碰到了时舒尘的掌心,她接过烤蛇的任务。
时舒尘眸子渐深,摩挲着掌心,拿起一个烤好的,不知是什么灵兽。
她素手轻掰下一块肉填入口中咀嚼。
“要尝尝吗?”水霜简收起一根烤好的蛇肉,声音多了暖意,眼睛也有了焦点。
刚刚吃了条小鱼,胃好多了,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问了一圈,皆是摇头拒绝的,虽说这蛇没毒了,但人们打心眼里还是怕的,尤其是当时牧启差点连命都没了。
水霜简并不意外他们的反应,舔了舔唇,香气窜进她的鼻子,她忍不住想要填入口中。吹了吹热乎的蛇身,刚准备吃,余光瞥到身侧的人,好像还没问她,伸手递去,客套一句:“你吃吗?”
水霜简的唇角还挂着盈盈的笑意。
“吃。”时舒尘放下手中还未吃完的肉。
“好的。”水霜简笑眯眯的往回缩了点。
“多谢前辈。”时舒尘含着笑意。
水霜简微睁双目,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暴露出清醒。她刚刚说的是吃?
下一秒,蛇被抽走,看着空空如也的左手,水霜简一句脏话堵在心中。自己就是客套一下,她怎么就当真了。
而且她不怕中毒吗!
“前辈烤的很好吃。”时舒尘真诚夸赞,长睫蒲扇。
水霜简干笑两声:“谢谢夸奖。”如果能忽略了这极为幽怨的语气,就更好了。
靠,身体好疼,心好疼,我的蛇啊。
按住心口的位置,水霜简专心致志的烤着手中的蛇,一顺不顺的盯着火炭上的物品,“噼里啪啦”的燃烧爆炸声只让她觉得悦耳。
“味道很好,很鲜。”时舒尘吃完最后一口点评。
“真的很好吃吗?”花辞不确定的问。
“嗯。”
水霜简听着这段对话,抬起头,护食的把蛇往后移动,警惕的看着花辞,就差补上一句:“不给。”了
时舒尘含笑撇过眼,天色还早。
终于,在水霜简期待的等待下,手中的食物烤好了,她虔诚的撕下一片,放入口中。
在时舒尘的注视下,她咀嚼的动作停住,脸色由开始的喜悦一点点的转黑。
“前辈怎么了?”时舒尘好心情的问。
“没事。”水霜简强撑起一抹笑,艰难的咽下口中的东西。心中默默哭泣,这玩意怎么这么难吃,口感干柴,还苦的要命,那女人是怎么吃的那么香的。
看着近乎完整的蛇身,她只觉得当时手贱,为什么要捡回来。
“前辈吃不下了吗?”时舒尘不再逗她,主动递了个台阶:“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赶路吧。”
水霜简感动的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在心中呐喊:冷静,冷静,形象不能丢。
“嗯。”水霜简摆正脸色站起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背后身去,她才露出真实的模样,哭丧着脸,脊背却挺的笔直。
时舒尘落在身后,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河流深处。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条巨大的游蛇滑过,从河流中探出头来。
水霜简困倦的捂住唇,打了个哈欠。
“你身上是否也有旧伤?”时舒尘见她昨晚陷入昏睡状态,现今又这般疲惫,斟酌话语问。
“嗯?”水霜简懒洋洋的哼了声,算是默认了。
“那你不能给自己医治吗?”时舒尘继续小声询问。
水霜简摇晃着装满的酒壶,悠然的喝了一口,眼睛快要睁不开了,说的话轻的几乎听不清:“不一样。”自己是灵根受损,需要孕养,至于体内的伤,慢慢疗养便可。
时舒尘根据口型猜出她的话,见她这般疲惫,也不再出言打扰。
等水霜简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马车飞快行驶在一片密林中,时舒尘拉开车窗的帘布,紧张的注视外面的情况。
“你在看什么?”水霜简的出声让时舒尘惊了一下,她扭过头,扯出一抹强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