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欣拽了拽她的手臂,让她说话注意点。
水霜简听着身后人的交谈,微不可闻的蹙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夜轻之说的不无道理。
可往深处想,又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每次毁灭阵法的时候,这种感觉都会窜上心头。
她稳稳的扶着时舒尘,她的身体好了很多,但内伤还需一段时日的调养。
回去的路轻松无比,有了来时的经验,再加上黑袍人已死,古地除了寒冷外再没碰到其他。
“没遇到玄冰。”水霜简来时有人说古地存有玄冰,本想带一块给那人的,想来是遇不上了。
时舒尘挑眉:“要找找吗?”
水霜简念及她的身体,天寒地冻总归是不好的,她拒绝:“有缘再来吧。”
在他们走后不久,复刻的阴阳玉重新凝结成块。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女子接住缓慢掉落的两枚玉佩,她勾住玉佩的边缘,周身冷冽的气息比起古地不落下风。
她的皮肤是一种病态的白,几近透明的身形走了几步,来到时舒尘吐血的地方,她半弯下腰,清冷的面容上不带感情。
血液凝固而成,形成水滴状漂浮在女子的身前。她观察了会,随意转身,又来到水霜简给时舒尘治疗的地方。
她在此处驻足了半刻钟,眼底浮现久违的情感。两指夹住复刻的阴阳玉,指骨用力,两枚刚凝结成的玉佩又重新化为烟尘。
“咳咳。”女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她手背抵在唇上,想要克制,可咳嗽的越发猛烈。
“殿下。”腰间有声音传来,她低眸看去,是两块串在一起的玉佩,一黑一白。
“无碍。”女子像是知道它想说什么,先一步阻断了:“阿意就在这界。”
“可为什么,她的气息里还混杂着旁人的气息。”她摊开手,一道灵力随意的挥向一侧。
原本应该被毁灭的阵法竟又完完整整的浮现出来,阵法运转不停,被打掉的底盘拼接而回,几根光线依旧在输送能量。
“乱灵阵。”女子敛息,她闭上眼,一幕幕水霜简在此处停留时发生的事情灌入脑海。片刻后,她睁眼看向乱灵阵,素手一挥,阵法顷刻间崩塌。
女子朝与水霜简相反的方向走去。
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殿下,不去寻尊上吗?”
女子声线冷清:“阿意暂无危险,之前她毁灭的那些阵法都并未消失。”
“阿意对阵法不了解,我先去帮她善后。能布置这种阵法的人,在阵法上的天赋不低。只可惜了……”
与此同时,活蹦乱跳的夜轻之突然心口一阵钝疼,她难熬的蹲下身,难以置信的回头望向女子所在的地方。
“怎么了?”炎欣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劲,关心的问。
“没什么,不小心崴到脚了。”夜轻之收拾好面部表情,若无其事的回答。
然,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阵法竟然被人完全破坏了。她视线落在水霜简的背影上,是这人做的吗?自己怎么没注意到。
古地的众人又来到了之前的那家客栈。
与来时不同的是,这家客栈的人流量少了很多,价格也相应的低了些。
由于牧启的到来,他们要了四间客房,其余人依旧两人一间,牧启单人一间。
“哦,对了。”客栈老板叫住走在最后的两人:“上次你们住的那间房隔板有问题,遇热会变透明。当时忙,忘记告诉你们了。”
闻言,时舒尘愣了愣,她看向水霜简的眼神明显开始不对劲起来,而后者快速的上了二楼,欲盖弥彰的不去看她。
进了房,时舒尘反手关了门,她饶有兴致的注视低头不语的人,悠闲地晃荡在人面前:“所以,你当初是看见了什么?嗯?”
水霜简不看她:“我那时在看书,不曾注意到。”
“是吗?”时舒尘明显不信,那日她洗完澡出来时水霜简的慌张她可看的一清二楚,当时她还疑惑,可若是那隔板遇热会变透明的话,就不难猜当时她看见了什么:“那你后来怎么不用热水,反而用凉水洗?”
水霜简强撑着:“我习惯。”
“哦~”时舒尘拉长了语调,明显不信。
水霜简不管她,从灵戒中揪出还在睡觉的灵鼠,睡眼惺忪的小鼠茫然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两张脸,登时吓得跳了起来。
水霜简一把压住它的尾巴,语气不善:“别乱叫。”她放了点力让灵鼠可以自由爬动:“这些日子一直在灵戒中憋坏了吧,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灵鼠回过神来,一下跳到水霜简的手臂上,抱着一根手指不撒爪。
时舒尘看的不悦,偏生水霜简还喜欢这毛绒绒的小家伙。她坐在了水霜简的对面,看她神色专注的投喂灵鼠。
“阿意。”时舒尘轻唤。
“嗯?”对面人应了她一声。
“你还记得你说,出了古地就告诉我,你在我掌心写的那个字吗?”时舒尘忍住内心的激动爬在桌面上。
“嗯,记得。”水霜简淡声道。
时舒尘舔唇,眼前人投喂的动作已经停下,正注视着她,淡绿色的瞳孔不知何时转变而出,一顺不顺的看着她:“我写的那个字。”
她停顿片刻,许是也羞于往下说。
“哪个字?”时舒尘步步紧逼:“我很好奇。”
水霜简舌尖在口腔内壁绕了一圈,半响后,她指尖捻上一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那个字。
时舒尘抬起头,故作不解:“我不认识神耀文。”
她要的是听水霜简亲口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