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用手指轻点了她额头一下,笑着道:“无诏不能外出,其他人现在都以为我又失宠了,自然不会在意我,这样反倒方便本宫安心养伤,不然每日应对她们本宫都觉得累。”
反正前朝就要生出事端,她此时被禁足,反而少了几分纷争,多了几分安稳,不如就趁此时段,沉下心来好好读书,再多研究几张赚钱香方。
四阿哥跟皇上今日相见,已经打破了父子多年的生疏,他那么聪明,自会再找机会见到皇上,可这些机会得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等父子二人能和睦相处后,所需花费银两的地方更多。
还有她以后真的能出宫时,在外想过得逍遥自在,也需银钱开路,赚钱的方子得越多越好。
忍冬见安陵容一脸思索的模样,知道她闲不住,只好将人轻轻放在床上,就要为她解开药包重新包扎,却被安陵容制止了:
“这药效还不过,等六个时辰后再换药也来得及,你去告诉夏常在一声,本宫禁足期间,让她少在外面走逛,免得遭了其他人的算计。”
别人不能奈何她,但依附她的夏冬春说不定就得遭殃,她可不想在此期间,让夏冬春遭了不测。
只是她话音刚落,夏冬春就已经走了进来,她急切表态:“文姐姐,您放心,嫔妾会好好的待在天然图画里,哪里都不会去,省得有心人用嫔妾来谋害姐姐。”
最后的顾虑没了,安陵容也放心下来,开始闭门养伤。
然而外面却热闹了起来。
皇上怒气冲冲的从天然图画里拂袖离开,还罚了安陵容闭门思过的消息一下子传遍圆明园妃嫔住处。
最关心的莫过于皇后,安陵容的为人历来谨慎,皇上竟用了言行冒失为借口处罚,她心里只觉异样,停下正在用餐的筷子,忙问剪秋道:“可打听出来安氏是做了什么?才让皇上下旨处罚的。”
剪秋先是四下环顾一周,见殿里除了她以外再无其他随侍人员,才压低声音道:
“宫里现在都传开了,四阿哥今日下午护送受伤的文嫔回五福堂,过后文嫔就被处罚了。”
皇后一愣,安陵容竟敢掺和进四阿哥之事,这处罚来得不冤,她接着追问:“那四阿哥可有处罚?”
“苏培盛亲自将四阿哥送回了住处,路上人来人往的,都看见苏公公对四阿哥极为恭谨。”
皇后望着餐桌上的膳食出神,皇上此举罚了安陵容,但却让人护送了四阿哥,是想着认回这个儿子了吗?还是仅仅只是敲打,敲打那些曾经冷落四阿哥的奴才们?
今日之事,让皇后又想到了三阿哥,她想办的事情一直未曾找到机会,要不要从四阿哥身上试试看?
不行,此举太过冒险,若是贸然行动,让皇上以为她图谋储君之位,后位将会不保。
还是得静观其变,看皇上后续会对四阿哥有何动作,再做打算不迟。
还有安陵容,她已经给了她多次机会,可她不识抬举,要不要在她禁足期间推一把,彻底绝了她以后复宠的可能?
皇后慢慢陷入沉思中。
第二日,皇上在朝堂上出言试探百官,一时朝野议论纷纷热闹非凡,这股风声还是传到了华妃的耳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暗查
自从周宁海被杖毙后,华妃就失去了前朝的消息来源。
此次皇上在前朝就是否处罚允禩,允禟一事大举试探百官态度,后宫妃嫔中只要父兄在京为官的,难免胆战心惊,生怕回答不慎招来祸端。
一时议论之声四起,华妃终于后知后觉惊觉前朝有变。
自到圆明园以来,华妃每次接到家书都是报平安的,跟皇上多次询问年羹尧的情况也全都是好消息。
好得太过就显刻意,她曾疑心过,可皇上隔天就带了本哥哥的折子给她看,并当着她的面御笔朱批褒奖了哥哥,她才放下担忧。
而今她再迟钝,也觉察皇上有事瞒着她,她有心想问问小夏子,可看着他随时笑眯眯的眼神,又觉得不妥,皇上将他安排给自己是保护也是监视,从他口里是得不到有用的消息的。
今日曹贵人跟往常一样过来陪她说话,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将曹贵人拉进内室。
安陵容突然被禁足,也让曹贵人慌了心神,她越发看不懂如今的形势了,总觉得风雨欲来,来华妃这里也是想探探口风,谁料会被她惊慌着急的拉进内室,还以为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需要自己去做:“娘娘,您是有什么要交代嫔妾的吗?”
华妃将手里的帕子捏得紧紧的:“本宫觉得,皇上有事在瞒着本宫,这事肯定跟哥哥有关,你在外行走时可曾听到什么言语?”
前段时间刑部查抄了魏之耀一家,从中抄出赃银十几万两,一个家仆敢如此贪污,仗的就是年羹尧的势力,这事后皇后知晓得一清二楚,她去请安时,皇后曾告诫众妃嫔要谨言慎行,约束自身及家里,不可让天下民众非议皇家管束不力,为此她也不敢将此事告诉华妃。
今日见华妃再度疑心,曹贵人只能斟酌着回答:“娘娘知道的,嫔妾不得皇上宠爱,只好每日围着温宜打转,再说皇上向来不许后宫打探前朝之事,嫔妾并未觉察任何异常。”
说完她以为华妃会斥责她不上心,没想到华妃怅然一笑:“这段时间本宫过得很开心,可心中却总是不安,哥哥为人不拘小节,本宫生怕哪一日他会因此惹皇上厌弃,所以本宫一直想从中转圜,这些年本宫跟着皇上经历了太多事,若哥哥真有事情,本宫只求皇上不相欺就行,不管怎样哥哥总是一心为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