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阻挠,曹琴默也在旁边跟着相劝,更有夏冬春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旁搅合,气得皇后头疼得厉害,在一片慌乱中,敬妃给婢女如意递了个眼色,如意心领神会拔腿就往养心殿跑。
对上敬妃的强势,皇后一贯维持得极好的面色,再也崩不住了,她手指直指敬妃,口气凌厉:
“敬妃,本宫行事历来依宫规而来,从无偏私之处,今日祺嫔犯了癔症,本宫不过是按祖宗规矩将她移出宫外养病罢了,至于祺嫔口中疯言,等她清醒了再查证不迟。”
敬妃尚未开口,夏冬春忍不住了:
“皇后娘娘,不是嫔妾们要跟您做对,实在是,您一不找太医会诊就断定祺嫔得了病,二不汇报皇上一意孤行,怎么看其中都有蹊跷。”
见她们如此纠缠,皇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明贵人,你大胆,本宫行事岂容你一个小小贵人质疑,来人,去看看内务府的人到哪里了,快将祺嫔送走,这样的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皇后想快刀斩乱麻,曹琴默偏不如她意,她看敬妃已经词穷,夏冬春又被训得呆站原地,便柔声帮腔:
“皇后娘娘您虽掌管后宫,可万事也得讲一个心服口服,您这样严词厉色的,嫔妾们心里自然会多想,觉得娘娘您是心虚,想欲盖弥彰呢?”
见几人都在攻击皇后,黎萦终于反击了:
“嫔妾不知曹姐姐竟有这样一手颠倒黑白的本事,皇后娘娘本是依规矩办事,怎么在您口中,就变成了心虚的表现,不知曹姐姐这番言论受的又是谁指使。”
事到现在,曹琴默根本不俱她,反而反问:“事不平则辩,姐姐我啊是不忍看皇后娘娘被人蒙蔽,免得到时皇上追查下来,反而白白担了责任,怎么就被静妹妹乱安帽子呢?”
几人之间唇来舌往,言语机锋打得不亦乐乎。
皇上跟安陵容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走进了内殿。
皇上才堪堪坐下,从进殿后就一直被曹琴默及欣贵人护在身后的祺嫔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立马就窜出跪下:
“皇上,臣妾要告发静嫔残害皇子,谋害妃嫔。”
至此,安陵容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她朝曹琴默投去了个赞许的眼神,示意她可以安心看戏了。
祺嫔一出口,不单静嫔的脸色变了,连皇后都是神情剧变,她忙朝皇上辩解:
“皇上,祺嫔至今都未走出失子之痛,今日在御花园先是出手伤了六阿哥,又对静嫔恶意攻击,可见她癔症犯得极深,这等胡言乱语,怎可当真。”
闻言祺嫔赶忙辩解:“皇上,臣妾没有出手伤六阿哥,臣妾只是见六阿哥生得虎头虎脑,一时想逗逗他,可反被静嫔的婢女伤了,您看臣妾的手都还伤着呢。”
皇上轻瞥了祺嫔一眼,又朝皇后温声出言:“都稍安勿躁,她是否犯病,亦或者真是胡言乱语,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苏培盛传太医给瓜尔佳氏看看。”
皇上既然发话了,皇后若是此时再说什么都显得多此一举,她心里快速盘算着待会如何才能将自己从这件突发的事情中摘出来。
趁着皇上低头喝茶的间隙,皇后目光沉沉的看向了祺嫔,这个被她视为空有皮囊的女人,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就得了失心疯,狂热的攻击静嫔,这样做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跪在地上的静嫔心中除了气闷外,更多的还是对自己处境的忐忑恐惧,她虽生了儿子,但并不得圣宠,祺嫔骤然发难,让她想四处转圜都难,好在祺嫔所说之事,所有后手都已经清理干净,只要没有实际证据,端看圣心在哪里了?
各有心思中,太医来了,来的是周秉。
“启禀皇上,祺主子是郁结于胸,才导致情志不遂,倒不曾有犯癔症的症状。”
话说得明白,皇后急得追问:
“周太医可诊断清楚了?”
周秉赶紧跪下:“娘娘,若是担心祺主子可传其他太医再来诊断。”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皇后,然后朝周秉挥挥手:“不用了,你退下罢”
等周秉退步离开时,安陵容紧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既然祺嫔没有病,那她今日所告发之事就不是空穴来风。
“瓜尔佳氏,将你知道的如实道来。”皇上稳坐上方,朝祺嫔轻轻开口。
这句话让祺嫔心中一喜,最起码皇上是愿意相信她的。
不过这话却让静嫔,面色发紧,心内更是如同野猫挠着一般难受。
等祺嫔将她所知道的如倒豆子一般说出后,景仁宫里一时寂静得只听得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皇上将手中数珠转动了几圈后,才冷声开口。
第二百二十章 做戏
时至黄昏,景仁宫外的积雪早被扫得干净,可隔着明窗,众人还是恍惚能看到雪化水后所泛出的微微冷光。
屋外越冷越衬得殿内暖融融的,可这份暖意,并未曾让静嫔感受到半分。
“黎氏,祺嫔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这话问得极轻,可落在黎萦耳中不亚于千斤重担,唯今之际自然只能抵死不认:
“皇上明鉴,臣妾一深宫女子,能去哪里弄到毒蛇,更何况蛊虫一事更是闻所未闻,祺姐姐之言仅仅只是癔想,并无实证,臣妾这样无端被污蔑,于臣妾而言宛如剜心一般,臣妾被冤枉不要紧,可六阿哥尚且年幼,祺姐姐的这番攀扯,恐会将六阿哥带进流言蜚语中,还请皇上能还臣妾清白。”
从祺嫔开口说出静嫔所做的第一件恶事后,看着静嫔明显慌了的神色,她心里就越发畅快,听着静嫔这样无力的辩解,心中更是得意直接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