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却不惧她,眼下最关键的是让皇上醒来,她一转身从宋院判手中接过药方:“钩藤、天麻、决明子、野菊花...,这是熄风潜阳方,方子没问题,请宋院判尽早用药。”
皇后一把拉住安陵容:“谁敢!文妃,若是这方子出了问题,你可敢担责?”
安陵容将皇后的手拿开,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嫔妾有何不敢,嫔妾一身一命皆来自皇上,自不会损害皇上半分,倒是皇后娘娘您一再阻拦给皇上用药,又是何居心?”
对上安陵容的强势,皇后丝毫不退让:“本宫自然是为了皇上好,虎狼之药伤身,万一伤了皇上根本,你我都担不起责任。”
甄嬛在这时倒戈了:“皇后娘娘,容嫔妾说句话,嫔妾也觉得此时先让皇上用药为佳,太医院荟萃了天下医者,医术精湛自然毋庸置疑,他们是半点不敢损伤皇上龙体的,与其在这里做无谓争辩,不如先救治皇上,再谈责任。”
皇后见甄嬛换了阵营,立马换了攻击方向:“莞妃,你一个罪臣之后居心不良,此时巴不得皇上出事只怕是你,本宫身为国母,一举一动都得为天下想,自然容不得你们在这妖言惑众,来人,将两人拉下去。”
安陵容才不惧她的恐吓,气势更加强横:
“皇后娘娘所说的国母,只怕是想当吕后之流,亦或者是想做垂帘听政的太后,宋院判,你速去熬药,若出了什么事情,有本宫顶着。”
宋院判看了看眼前剑拔弩张的形势,惟今之计只有皇上醒来太医院众人才有活路,他心一横就往偏殿走去,却被江福海伸手阻拦,不料忍冬从旁轻轻一拉,江福海就乖乖让了路,宋院判得以离开。
这一下皇后直接炸了:“安氏,你竟敢指使人在宫中行凶,你包藏祸心究竟为何?”
安陵容趁胜追击:“皇后娘娘,是非曲直不在您言语间,嫔妾若有罪,等皇上醒来后自会处罚,现在娘娘若想要诬陷嫔妾,只怕阖宫都会认为是娘娘您自己居心不良,才如此急不可耐的给嫔妾定罪。”
皇后气急败坏:“你,反了天了,来人啊。”
一道清爽的男音从外传来:“臣弟来了,是谁惹皇嫂生了那么大的气啊!”
果亲王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在圆明园值房入住的张廷玉和马齐。
皇后面色一变,狠狠瞪着安陵容。
安陵容温和一笑,当着几位重臣缓缓给皇后行礼赔罪:“皇后娘娘,嫔妾刚才失态了,娘娘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嫔妾这一遭吧。”
却半点不提为何失态,面对宗亲重臣皇后不得不换上笑脸:
“都是宫中姐妹,为了皇上你也是关心则乱,本宫为何要怪你,起来吧。”
话音刚落,外间传来了一众妃嫔喧哗的声音,随着声音进来的除了后宫妃嫔,还有三位住在园子里的阿哥都来了。
大势已去,皇后看安陵容的眼神如同淬了毒药的刀,再转头一看甄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费了那么多的力气将她重新接回宫中,却半点作用也没发挥,想来真是让人窝火。
皇后又看了看静站在龙床边的果亲王,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恨意,果亲王手握四旗都统,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就想法子毁了他,省得下一次他还出来坏事。
皇后在看果亲王时,甄嬛在看皇后,她父亲之死一直横在她心中,其中疑点重重,她当时就怀疑是宫中的人所为,为的昔日旧怨,她回宫后一直着力排查当年跟自己结仇之人。
祺嫔,她离宫后虽得宠了一段时间,但很快被安陵容压得抬不起头,还因闹鼠患之事彻底得罪皇后被禁足,成了家族弃子,这样的人家里不会再为她冒丁点风险。
慎嫔,早年因温宜公主,二人闹得很不愉快,且从苏培盛处听说,她跟皇上决裂那日,慎嫔先去了养心殿,她二人的恩怨由来已久,可慎嫔娘家中落,没有这个能力千里外指挥杀人。
甄嬛以前在宫中只跟这二人明着结了怨,可二人经过排查都被她排除在外,至于其他人,她也通过苏培盛一一了解了这些年的行事,并未找到可疑之人。
现在看来,她还算漏了一人。
皇后,皇后若是想彻底掌控她,只要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就行,她就会死心塌地效忠到底,回宫后皇后对她的种种安排,已经证明了她的忠心。
甄嬛陡然惊醒,心里有了猜疑,只要找机会验证就行。
从众人来后,安陵容则是将精力全神关注在皇上的治疗上,太医一遍遍的熬药,她就一遍遍的试药。
几位阿哥在旁看得也是紧张无比。
其余人等也各有想法,这一夜很是难熬。
好在,天亮时,喝了三次药又经过针灸的皇上终于醒了。
此时,九洲清宴外已经聚齐了满汉重臣和宗室亲贵,妃嫔们再待在此已经不合适只得告退。
才退出几步,采月面色愁苦的跪在了皇后脚边: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她发了急症。”
见采月怎么也说不出到底为何发的病,众人只好跟着皇后一起前去繁英阁探望。
等看清沈眉庄的症状后,欣嫔第一个嚷了出来:
“呀,这是什么病啊,怎么那么吓人!”
众人被欣嫔的叫声吓得退了几步。
惟有康常在挤上前一看,顿时也跟着叫了起来:“这么多个水泡,不会传染吧。”
曹琴默看了一眼沈眉庄就躲得远远的:“皇后娘娘,您还是找人来给惠嫔看一下,她这样子看着挺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