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妻子冷艳的脸,周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话里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
自己之所以毫无顾忌的坦诚上次出差回来,是跟刘朋结伴而行,就是因为周朗之前一直循循善诱的告诉她,真诚才是必杀技,谎言只会让猜忌更多,后果更严重。
所以在金陵街头散步的那个夜晚,她选择了坦白了之前曾经跟刘朋在那个餐厅吃过两次饭,之后也如周朗所说,在她真诚的态度之下,周朗并没有继续去联想,去质问,去猜忌什么,而是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她的理由。
所以,这次从高铁下来后,在周朗猝不及防的提问下,妻子第一时间便选择了将实情告诉周朗。
如果这次真诚坦白,换来的却是周朗猜忌和鄙夷的结果,那么,妻子以后将会永远封锁真相,再也不会对周朗说一句实话。
这个结果,也是周朗最不愿意见到的。
因为,他现在想要知道的,想要了解的事情,都是过去式了,且在两人近两个月的反复纠缠争执不休的过程中,能够存在的痕迹也早已被抹平删净了。
唯一能够了解真相的地方,便只剩下妻子的口中。
如果这个渠道也被锁死,那么,周朗便真的只能整天活在胡思乱想中,直到精神分裂。
“我觉得你坦白是好的,我很认可”
周朗面对着妻子咄咄逼人的眼神,首先对她的坦白行为表示了认可。
“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讨论一下这件事情,你能够答应我不要跳脚,心平气和的聊一下吗”
周朗知道,妻子坦白完后,最好的结果就是自己完全相信,不再有任何其他质疑,这样,她便会心情极速转好,与周朗的关系也会更加甜蜜。
一旦周朗就着妻子坦白的事实,深入的去追问,妻子便会很快变脸,暴跳如雷。
这是已经验证过很多次的事。
刘朋这个人,就是她的雷区。
你可以跟她聊王俞跟她两背三刀的过往,聊她没有过界感的发照片的事。
但就是不能聊起刘朋,聊他们的密聊,聊妻子删的记录,甚至连直呼其名都成为了一种罪过。
“刘朋刘朋,别老这样叫他名字,我跟他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这是有一次周朗见妻子心情还不错时,小心翼翼的提起这个人时,妻子的反应。
“我跟他一直都是这么聊的啊,你凭什么说别人两面派啊,密聊也就是这样的风格”
这是有一次妻子把刘朋在钉钉发的工作安排给周朗看时,周朗说刘朋在正经谈工作时风格还挺一本正经的,不像背地里一把年纪还腆着脸叫姐姐那种人,妻子的回应。
从此以后,周朗就知道,刘朋的事,是妻子永远不能提及的雷区,以后的日子,能不踩雷就尽量不要踩雷。
但周朗心中有根刺,不能一直梗在那里。
他必须要把它拔掉。
其实,在过去的日子里,周朗从自己的调查,和妻子的口言片语中,还是拼凑出了关于这个人的一定真相。
但周朗却始终想不通,一个日理万机的集团副总,近半年的时间,总是选择用钉钉密聊来跟妻子沟通工作,在密聊之外的聊天记录里,除了发工作文档和一些图片设计之外,只剩下一些公事公办的冰冷语句。
他们真的,只是在聊工作或者公司的事情吗?
按照妻子的解释,是因为里面聊了一些对付王俞的手段,不想被人看到。
但真有什么那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在大周未甚至妻子休假旅行的时候,还要继续密不透风的沟通吗?
如果不是周朗发现的话,两人是不是还会一直聊下去,从清晨聊到日暮,直到生米煮成熟饭?
前一次出差,在正常的钉钉聊天记录里,不管是出差前,还是在金陵期间,甚至回来后,两人都几乎没有沟通,妻子曾经解释,刘总本来就跟她的工作不是直接相关的,所以也没什么要聊的的,再说出差时都在分院,有什么事见面就聊了,没必要非得手机里聊。
但你这次出差,就是他亲自安排的,怎么就工作内容又跟他无关了呢?
周朗转念之间,想了很多很多,把妻子关于刘朋的疑点全部串了起来,他其实最大的纠结点已经不在于密不密聊了。
而是妻子上次从金陵回来时,周朗很明确的问了要不要去接她,而妻子说不用,自己一个人坐地铁回来就行,甚至连车次号都没敢发给他。
当时两口子刚刚结束了一段亲密的旅行,转头出了个差,妻子就大言不惭的说谎话。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
她到底是怕自己见到刘朋,还是怕刘朋见到自己?
“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一直怀疑刘朋,所以我才选择坦白跟他的一些接触,但你一直来回纠结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是不是非要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才满意,我确实是累了,不想反反复复的给去回忆,然后再一遍遍的讲述了”
妻子见周朗一直沉默,终于还是开口了,算是平静的讲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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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金陵我跟你说和刘总吃了两回饭那个事的时候,你的反应我就看明白了,你还是不相信我,还是总觉得有其他事,但你只是暂时没问,下火车之后,你问我上次出差怎么回来的,我也如实相告了,但你反而生气了,我觉得我就不应该相信你的鬼话,我就不应该那么真诚”
妻子说完之后,就站了起来,准备去收拾行李了。
“我说完了,你要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我有些累了,准备收拾收拾洗澡睡了”
妻子一边收拾,一边补充道。
“我不是非要得到我想要的答案,而是想要从各种途径去证实你的清白,不管是从思想上的,还是从身体上的”
周朗说了一半后,惊觉自己太直接,及时的刹住了车。
但妻子却没有给任何反馈,仿佛没有听到一样,还是平静的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但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在自取其辱,或者说自我催眠”
妻子已经从箱子里收出了需要洗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
“你等会把洗好的衣服晾一下,我准备洗澡睡了”
周朗见妻子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不由得有些怒了。
她总是这样,一旦聊到深层次的核心问题,就会转移话题,或者装没听见。
“主要原因在于你根本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问题,不管是职场上用的一些阴险手段,还是为了趋言附势去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讨好上级和领导,所以我跟你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大惊小怪捕风捉影故弄玄虚,然而很多时候,你觉得无关紧要的小事,我恰恰觉得是很严重的道德问题”
周朗一怒之下,更加口无遮拦。
妻子正拿着睡衣去往卫生间,闻听此言,身形顿了一顿。
但还是走了进去。
“哗哗哗”的水声随之响起。
“我们根本上就是三观不合,不适合继续生活下去”
周朗向着妻子的方向,大声喊道。
“什么?”
妻子打开卫生间的门,探头问道。
“我们离婚吧”
周朗轻声说道,眼眶已经有泪水盈注。
喜欢娇妻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