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已经有很久没有回真正的老家了。
前两年过年因为妻子不愿意跟他回来,所以周朗也就听从了她的建议,一家三口呆在那个没有归属感的大城市,过了一个连鞭炮声都听不到的,索然无味的春节。
至于妻子不愿意回来的理由,有很多,比如路上堵车啊,老家太冷啊,时间太赶啊等等,但周朗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来,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起初周朗以为她是想回娘家过年,毕竟刚生孩子那几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周朗家过的,想念娘家的春节氛围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后来发现不是,妻子宁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呆着哪也不去,连孩子都无聊的打哈欠的过完一整个春节,也不想跟他回家。
今年五月份两人吵架之后,妻子的内心真实想法终于隐约透露出来了一点,她就是想用自己对周朗乃至他整个家庭的漠视,来惩罚周朗之前对她的那些伤害。
所谓一报还一报吧。
这些都是在周朗能够接受的范围内的。
但你不能说因为我以前有一段时间对你不太关心,甚至冷漠,你就在背后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在他们那里找情绪价值吧?
关键,她还是从身边的同事下手,这就比在网上聊骚男大学生,还让周朗难以接受。
背着老公在外面找刺激,无疑就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背刺!
只要不背着,坦白说出来,我觉得你对我不好,我要去找别人了,相信没有哪个男人不会放手,或者改正。
但有些女人就是不愿意直说,偷偷把想法藏在心里,然后碰到机会就把自己交待给了外人,等到东窗事发,再哭着喊着把以前的委屈说出来,倒打一耙。
这样的女人,不仅坏,而且蠢。
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善待出轨的女人的。
毕竟,你那个出轨对象也是男人。
他不可能,也不敢,把一个在婚姻存续状态内,就敢跟自己勾搭成奸的女人娶回家。
记着这一点的话,相信世间会少很多犯错的女人。
周朗在这一路上想了很多,那些烧完纸张飘飞的烟火,好像把他对于妻子仅存的最后一点点感情,也化为了灰烬。
“马上到家了,心情怎么样?”
曾洁知道周朗现在心情很复杂,一路上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在快看到周朗老家那个小两层的自建房时,随口问了一嘴。
作为住在一个镇上,又同学了三年的老同学,她知道周朗家在哪里,小时候也去他家玩过。
“近乡情怯啊”
周朗感叹了一句。
确实,眼看着那个熟悉的房子出现在自己视野中时,周朗没来由的涌起一股心酸。
被岁月浸染之后,墙面上当年贴的崭新的瓷砖如今已显得灰扑扑。
离家这么多年,再归来时,仍是一无所有。
唯一流逝的,只有时间。
这对于每个离家打拼的游子来说,都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一件事。
“别想那么多,咱们现在也不算太老,还有大把的时间重新开始”
曾洁拍了拍周朗的肩,想安慰这个落寞的男人,却又不知从何开始。
“行了,到家了,下车吧”
周朗在家门口的小路上停好车,准备进去探望久违的父母。
“等一下,你开一下后备厢”
曾洁下车之后绕到车后。
周朗打开后备厢之后,才发现曾洁刚才上车时拎的大包小包不是她的衣服行李,而是准备给自己父母的礼品。
“你有心了”
周朗说了一句感谢,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酸。
结婚七年来,妻子来过自己老家五六次,却几乎从来没有想过要拎点东西,都是空着手来,满载而归的走。
看来女人和女人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周朗帮曾洁拎了几个比较重一些的老年奶粉和营养品,两人一起走进院子。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院里喝茶,是周朗的老父亲,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头发花白,身形消瘦,比起前几年帮他们带娃时,明显老了不少。
”爸,我回来了”
周朗叫了一声。
“啊,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父亲放下正在刷短视频的手机,抬头看到他们,愣了一下。
“刚好来这边出差,就顺路回家看看”
周朗放下东西,给父亲解释。
周朗的父亲是那种比较传统的男人,对周朗小时候管得不多,但该管的时候却十分严厉,经常棍棒加皮带,打得周朗满地找牙,这也导致父子俩平时话也不多,沟通比较少。
但随着周朗自己结婚成家为人父之后,才慢慢懂得父亲的艰难和伟大。
“这位是?”
父亲看了曾洁一眼,有些疑惑。
“叔叔,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周朗的中学同学啊,以前还来你们家玩过的啊”
还没等周朗说话,曾洁赶紧解释。
“噢,同学啊,那行,你们坐着,我去准备做饭,中午在家里吃饭”
父亲从摇椅上起身,往厨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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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呢?”
周朗跟上父亲,问道。
“她出去打麻将去了”
父亲的回答毫无意外。
从周朗记事起,他母亲每天最重要的事,基本上就是打麻将。
年轻时打打也罢了,即使现在上了年纪,也能一天打满十二小时。
这也是老两口不愿意去城市里给他们带娃的原因。
毕竟大城市里,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牌友。
父亲走到厨房门口,又回头望了望还在门外的曾洁。
“这个女的,真的是你同学?”
“当然啊,骗你这个干什么”
周朗有些奇怪父亲的疑惑,但还是表明了态度。
父亲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去冰箱里拿了肉和菜出来,准备开始做饭。
望着父亲已经有些迟缓的手法,周朗不由得有些心疼。
唉,子欲养而亲不待啊,父亲已经老了,自己却还一事无成,不知道何时才能让父母过上享福的日子。
与妻子离婚后成为孤家寡人的周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趟回家的感触特别深。
也许是到了年纪,开始害怕起晚年的孤独了吧。
父亲做着饭的时候,母亲也回来了,应该是父亲偷偷给她打了电话。
母亲倒是记性比较好,一下子就认出了曾洁是周朗中学班上那个爱唱歌的女孩,可能是缘于有一年寒假,周朗家里刚买了dvd和音响,请了十几个同学来家里唱歌,毫无疑问,曾洁作为文艺委员,是唱得最好的那个,给母亲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母亲至今还记得,说明打牌还是很锻炼大脑活跃度的。
曾洁跟周朗父亲没什么话说,但跟母亲一下子就熟络了起来,毕竟说的都是当地方言,沟通无障碍。
她进了厨房,帮着两位老人打下手,处得和和气气的,倒真有点那么一家子的感觉了。
周朗在院子里,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梦想中的幸福场景,在妻子回老家时却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总是说听不懂父母的方言,做菜理念也跟他们不一样,做饭时尽量不要掺和到一起,免得两边都不高兴。
所以,每次都是带着孩子在一边等着,什么也不做。
即使家里来亲戚了,也懒得做做样子,仿佛只是一个来做客的外人。
看来,婚姻是一件长远的事,远嫁和远娶都不太合适,最佳选择,应该就是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同乡人结合。
这一刻,周朗竟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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