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沉默了几秒,把手机放到耳边,平静道:“喵,对不起,但这件事,我不能不做”
“我知道你想为你父母报仇,我也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很辛苦,但如今跟二十年前已经不一样了,杀了人你跑不掉的”
“我知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江肆的声音温柔又平静,语气带着眷恋,还能再听一次爱人的声音,他很满足。
见江肆执迷不悟,黎一渺都急出哭腔了,吼道:“你做好什么准备?!是做好留下我一个人的准备吗,我怎么办,你知道被丢下的感觉有多不好受,那你为什么还要丢下我,你要我恨你吗!!”
黎一渺已经不惜以自己为理由,以恨为威胁,想阻止江肆毁人毁己的疯狂暴行,电话那头,江肆沉默良久,淡淡回道:“那你就恨我吧”
说罢江肆挂断了电话,手机被扔出窗户,落在地面“砰”的一声,在冰冷的夜雨中摔成碎片。
父母之仇,不可不报,哪怕以生命为代价。
二十年,就为了今天。
第44章 审判
房间里,江肆一把将路千原推靠在墙上,染血的匕首贴着路千原的喉咙,路千原快哭了,惊恐又愤怒道:“江肆,你这样谋财害命,不会有好下场的,亏我之前还给你们解围,黎一渺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杀人犯!”
被如此骂,还提到黎一渺,江肆移开了匕首,一把掐住路千原的脖子,面色狰狞,恶狠狠道:“我谋财害命?我杀人犯?路千原,二十多年的少爷好当吗,你拥有的一切,都浸着我爸妈的血,路家的所有,都是在我爸妈的尸体上筑起来的”
“你在说什么?你爸妈是谁,跟我路家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啊?那你是不是也没见过你爸真正的长相,是不是也不知道你爸根本不叫路觐,他叫陆衍彬,你爸才是逃亡二十年的杀人犯!”
江肆冷冽嘲讽,夹杂着怒气,掐着路千原脖子的手渐渐收紧。
路千原窒息又震惊,难以置信道:“你在胡说什么,咳咳…你是不是有精神病,咳咳咳……”
“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陆衍彬居然连你这个亲儿子也一点不告诉,怪不得能藏这么多年,好,很好,那你就跟我一起去看看,你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肆松开了掐脖子的手,他不顾路千原还在剧烈咳嗽,抓着路千原的胳膊就往外走。
另一边,贺家庄园里,贺重反复拨打路千原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着急又担心,实在打不通,他打了助理的电话,吩咐道:“小依,安排去欧公馆,现在,立刻,马上!”
距离欧公馆几公里的路上,出租车驶过,车后座,黎一渺又打了几遍路千原的电话,打不通,他放下手机,向前座着急问道:“师傅,还要多久?”
“快了快了,小兄弟,听你电话说什么杀人啊报仇什么的,你们该不会要搞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吧?”
“没有啊,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杀人是游戏里的杀人,游戏输了不得报仇吗”
“喔…原来如此,不打游戏不太了解,现在年轻人打个游戏搞得咋咋呼呼的,吓我一跳呢”
司机笑着回道,语气明显放松了些。
黎一渺敷衍过去,不想让旁人知道江肆的事。
黎一渺又催了一遍,让司机开快点,心急如焚,坐立不安,要是江肆真做了错事,那他,他们,这辈子就完了。
欧公馆大厅,灯火辉煌,大厅中央到门口有一道长长的血迹,路觐双腿不能走,居然忍着剧痛用双手爬了出去,是个狠角色,可惜,外面的保安都提前被迷晕,没有人能救他。
大厅中央凳子前,蒋绮瘫在地上,路觐帮她把绳子解开了,可她从楼上摔下来,腿骨折根本走不了,骨折的地方更肿了。
江肆将路千原带到大厅中央,绑在了另一把椅子上,把蒋绮重新拎回椅子上,然后去到门口,抓住路觐的脚,把人沿着爬出的血迹拖了回来,扔在了蒋绮旁边。
江肆直勾勾盯着路觐,质问道:“你就是陆衍彬,二十年前,是你杀害了我父母,卷走了我家的钱款和财物,当着你的孩子,你敢承认吗?”
路觐神色有一瞬的慌张,但很快冷静下来,脸色因为失血而惨白,坚定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怎么?敢做不敢当?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都在找你,每天都想杀了你,苍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江肆癫狂而激动,那张帅气的脸此刻因为抒发仇恨而微微扭曲,显得狰狞骇人,眼神凶狠无比,激动之下连话也变多了。
听到“陆衍彬”三个字,路觐神色微变,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已经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久到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路觐因为疼痛而喘着粗气,反斥道:“神经病,我什么时候杀人劫财过,你有证据吗,别乱说话,我路觐一生清白,岂容得你这黄口小儿凭空污蔑!”
路觐当然不会承认,陆衍彬的犯罪是事实,且警方二十年前就已经锁定他是嫌疑人,他好不容易摆脱“陆衍彬”这个身份,套进新的壳子,“路觐”这个身份多好,一生荣华富贵,地位崇高,只要没有证据,他就能以“路觐”的身份安享到死。
见路觐义正辞严,江肆反而没那么激动了,他神色冷冽而嘲讽,夹杂着一丝薄怒,蔑视道:“很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说罢江肆抬手打了个响指,举止神态优雅又病娇,嘴角噙着冰冷的弧度,眼神幽邃惑人,而侧前方,看电影的大屏幕自动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