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泱犹豫了下才点点头:“嗯。”
“是吗?”
贺燃重新坐回沙发上,强作镇定的说:“我想要个解释。”
季泱抹了把脸,疲惫地说:“没什么好解释的。”
贺燃懵了一瞬,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像是第一天认识他般,“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忽得嗤笑了下,接着又慢慢笑出了声,缓缓站起身。
他这个样子明显不对劲,季泱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后退,可他身后就是墙能退到哪儿去?
贺燃一步步逼近他,声音森冷:
“你骗我说要去出差,其实是去和老情人私会。你明知道我在家等你,却还和别的男人待到这么晚才回来。现在,你却跟我说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掐着季泱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季泱,耍我很好玩吗?”
“放手!”
季泱疼得皱起了眉,下意识挣扎了下。
“说啊!”
贺燃大吼一声,眼神前所未有的冷漠。
季泱被吓到了,呆呆的看着他。
在他的记忆里,贺燃这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心中酸涩,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带着点愧疚地说:“贺燃,我们分手吧。”
贺燃愣住,手慢慢松开了,“……你说什么?”
季泱吸吸鼻子,深吸口气重复道:“我们分手吧。”
“……”
良久听不到声音,季泱疑惑的抬起头,却正撞上男人冰冷的视线。
“……贺燃?你……”
“呵……”
贺燃放开他,声音冷得像是冰雪。
“殷征这才刚回来你就要和我分手?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和你的老情人复合?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季泱嘴唇颤抖了下,“贺燃!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那你想要我怎样!”
贺燃吼道,一把将架子上的东西掀翻,瓶瓶罐罐顿时碎了一地。
季泱瞪大双眼,僵硬在了原地。
“这么些年来,你扪心自问!我有哪点对不起你的?哪一次……哪一次我不是对你有求必应!”
“可你呢?你有为我做过什么吗?你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色吗?季泱……我是个人!我也有心!我他妈也会疼!”
“以前我不明白,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可现在我懂了,老子他妈的就是你的备胎!”
季泱眼睛含泪,摇着头,一个劲地说:“不……不是的……”
贺燃却道:“季泱,你有注意过自己的衣服吗?”
季泱愣住,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
贺燃疲惫的摆摆手,转过身走了。
“我不想知道你今天和殷征在一起到底做了什么,我累了季泱。你不是想分手吗?那就分吧,我成全你。”
“时间很晚了,去休息吧,今晚我去客房睡。”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诺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季泱一个人。
他无力地瘫坐在一地狼藉中,曲起双腿整个人缩成一团。
良久,传出低低的呜咽声。
第二天早上,贺燃疲惫的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胀痛的额角。
昨天晚上他一宿没睡,脑子里像是被人灌了浆糊,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才刚眯了一会儿就又被生物钟叫醒。
掀起被子下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子里空荡荡,季泱早已经走了。
贺燃茫然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其实季泱走的时候他都知道,他就那么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着他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这是在收拾东西吧?贺燃想。
直到开门声响起,他才猛地回过神,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打开门冲了出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季泱已经走了。
就这么走了?
真的分手了?
有一瞬间,他想不管不顾地追出去,想去挽留他,想对他说“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
他手都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可最终也没有推开那扇门,浑浑噩噩地转身回了房间。
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也不能原谅爱人的背叛。
如果没有看到季泱衣角上的那块白渍,他可以说服自己,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一整天只是好友相聚。
但很可惜,连老天都不想让他们继续在一起了。
有些底线,是不能越的。
他和季泱在一起五年,爱了他七年。
七年!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呢?他第一次这样全身心的、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人,结果却是以这样惨淡的结局收场。
真是可怜又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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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总?贺总?”
“嗯?”
贺燃回神,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开会。收敛思绪,清咳了声道:“就按张总监说的办吧,其它的还有什么事吗?”
项目经理赵宗全说:“贺总,公司和RE那边的交涉本来是一切顺利,原定的是今天下午来公司签合同,但今天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了口,说想先和您见一面,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合作。”
“见我?”
RE在美国是知名企业,近两年才在国内名声鹊起,实力不容小觑。
两家公司第一次合作,前面谈得都很愉快,怎么这次突然说想要见他?
“他们公司的负责人是谁来着?”
赵宗全说:“名字不清楚,好像是姓殷。”
“姓殷?我记得他们华国的负责人不是姓陈吗?”
赵宗全解释:“以前的是姓陈,这个是刚上任的,据说是RE的大公子,刚从国外回来。”
姓殷,又是刚从国外回来,还点名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