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暧昧冷静期怎么办?”江亭晏抱抱到一半,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他可是有原则的人!
“我认为暧昧冷静期里也应该有相关的冷静期。”乔柯说。
江亭晏皱了下眉:“暧昧冷静期的冷静期?”
“对,”乔柯伸手回抱住江亭晏,他侧过头,对着江亭晏的耳朵小声说,“供不想冷静的时候,暧昧一下。”
“批准了。”江亭晏脑袋动了动,就算点头了。
不过乔柯感觉那不过是在蹭他。
“那我们现在…”江亭晏开始发散思维。
“我们现在该叫他们来开门,不然午饭来不及吃了,还耽搁下午的课。”乔柯松开江亭晏,手往底板上摸了摸。
摸到手机了。
他摸到的是江亭晏的手机。
“密码忘了,指纹磨没了。”江亭晏冷冷道。
乔柯把手机往身后一放:“没事,可以刷脸。”
“叫良哥来开一下门吧,他肯定有…”乔柯点进江亭晏的手机,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你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江亭晏哼哼笑了两声。
“你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片?”乔柯鼻子上汗珠都冒出来了。
那是一次辩论赛后的聚餐,知道江亭晏喝不了,偏偏又很多人来找,乔柯坐在他身边,一声不吭替他全喝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
乔柯也从来没想过可以和江亭晏在一起。
人喝醉的时候,多半会闹笑话。
而乔柯属于喝闷酒,喝完就发呆的人。
那个时候江亭晏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住脚,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走?”
乔柯点点头,又摇摇头。
江亭晏于是没管乔柯就走了。
他一走,乔柯自己跟了上来。
“席闵挺厉害的。”乔柯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席闵是刚才那群起哄劝酒的之一,是计院特殊班里的一位很优秀的学生。
“噢。”江亭晏走着自己的路。
“但是,”乔鼓起勇气说,“我…我其实也挺厉害。”
这下江亭晏笑了。
“多厉害?”
乔柯磕磕绊绊开口:“有…有一点厉害吧。”
“你也很厉害…”他嘀嘀咕咕的。
“当然D大厉害的人也太多了…”
“化院还有一个人…”
他一路碎碎念念,不知道怎么那么执着“厉害”这两个字。
“你的嘴能停一下吗?”
其实乔柯从来话很少,江亭晏再清楚不过了。
“你是怕自己不说话,情绪会从眼睛里掉出来吗?”
忘不了那时的场景,乔柯的声音一下被按了暂停键,不知道他的脸颊和眼睛是不是被酒气熏红的,江亭晏总觉得那在乔柯眼尾看见的柔光其实是眼泪。
被那双沉默的黑眼睛看着,他会心软。
“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蓄下这么大一颗眼泪的,”他手掌贴住乔柯的侧脸,指腹捻过湿润的眼尾,“还有什么想说的?”
乔柯眨了几下眼睛,打湿的睫毛蹭着他的手指,那颗很大的泪与他所想分毫不差地落了下来。
“…我可以喜欢你吗?”
“可以,下一个问题。”
“你可以喜欢我吗?”
江亭晏没有回答他,只亲了他的嘴角一下。
对方傻掉了,直愣愣看着他,眼泪还在掉。
“你这都不懂吗?”江亭晏说,“抓紧机会啊,笨蛋。”
说要抓紧机会,乔柯就真的抓紧了他,一边哭一边说谢谢你。
江亭晏从来没想过乔柯能哭成这样,那时他就知道,这是一颗多么敏感,对他人的爱抱有无限感激的心。
“能不能删掉?”乔柯不敢再看一眼那张壁纸,看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怎么了,不敢承认自己曾经一边哭一边说好喜欢我了?”
乔柯放下他的手机,转头去摸自己的。
“喂良哥,我们…额,我和亭晏,我俩被锁在柜子里了,不是,不是深柜,我真的被锁在柜子里了,你搞快点来化院研讨室拿钥匙给我们开一下!”
乔柯说完就挂了。
“那时候你到底干嘛去了?”江亭晏提起了一个很久远的话题,“就是你三天两头找不到人那次。”
乔柯想了一下,知道江亭晏提起的那件事是什么,才说:“那次我是和导师去学习的,没算做实验,因为才入门,根本也不懂,就是去看大佬实验。”
他提起这个,方才的不适消散了大半,分享欲一下上来。
“你想听吗?”
“说吧。”
他们还维持着抱着彼此的姿势。
“那是我第一次去参观国家级实验室,项目是Z大一团队研究的改进盲文图书。”
“这还能和化学有关系?”江亭晏问。
乔柯笑了一下:“当然,化学的终点是物质和性质,任何东西都离不开这两样。”
“关于印刷技术,这个实验室已有多年研究,那时他们想用3D打印这个方向解决问题,涉及到的纸张,墨水等技术。”
“这两样还有技术?”
“要让盲人能摸出来,一个点是很小的。但它又必须是精准的,这样说你可能不知道它的难度,你想一下,要写下一个世界上最小的点,世界上最小的横,这就要用纳米级的材料,而有了墨水还不够,我们要让它落在纸上能显形。”
“一滴墨水落在纸上,若是放大,你就会看见它四处溅开,而我们得解决…”
乔柯说话的声音很轻,像在给小朋友做1+1=2的家教。
他没有把那些科研难关说得太细,他更多是沉浸在目睹成果的欣喜和敬佩,从一项项实验的突破,到最后切实看到失去光明的孩子拿起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