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他,都是他在想我,”江亭晏撇了撇嘴,义正辞严地补充,“我也没有非要和他十指相扣。”
“我那手指头…我都没使劲呢。”
两个人就如何进行恋爱的问题,坐在地毯上谈到了半夜两三点。
最终以还是要多看学习资料结束。
“我最近一直在学习,主要是怕他不舒服,还有出血什么的,看着可疼了。”江亭晏眨了眨疲倦的眼睛。
苏良听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地铁老人看手地伸出手指比了个“1”。
“你?”
“不然还能让他骑到我头上?”江亭晏挑了下眉,他敢说给乔柯机会对方也把握不住。
“那倒也是…不过你这个体测在不及格边缘徘徊的人。”
“什么话!我这学期已经改过自新了,还报了健身课!”
“行,记得分享学习资料。”
接近三点,江亭晏把苏良踹进了客房,自己洗漱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还从来没有和乔柯一起出去旅游过。
明明每年乔柯过生日的时候都想陪他去的。
想到这,江亭晏发现自己甚至没有陪乔柯过过生日。
他没有忘记,只是每年这个时候他们大概率都在冷战。
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了衣柜最底下,写好的信也没有机会送给对方。
他不是不失落,他只是总抱着这样幼稚的想法,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惩罚对方。
“这个年纪就是该想一个人想到整夜睡不着的。”江亭晏宽慰自己。
在四个小时之前,晚上十一点。
“我不行了,我困得睁不开眼了。”
心脏隐约的难受感让乔柯放弃继续看文献,他飞快洗脸刷牙,连睡衣都没换就爬上了床。
旻延和他差不多。
任何一个当牛马的人都清楚这种感觉,中午不午睡等于天塌了,十一点过后不睡觉第二天就全毁了,不可能能起床。
恼人的期末终于结束了,林霖半天都没耽搁,考完最后一科就和兄弟们挥手告别坐上了回家的动车。
宿管阿姨的动作挺快,下午乔柯回来就没见着人了。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吗?我想这是我的错。”江亭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乔柯用校园卡从门缝刷了好几次,门还是没开,反倒被路过的同学以奇怪的眼神看了好几次。
他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
“没事,寝室钥匙丢了就丢了吧,还可以再去配的。”
就是他的电脑放在里面拿不出来了。
苏良已经被家里大人拎走了,旻延在本市,但是来回并不方便,乔柯不想麻烦他,恰好宿管阿姨今天不在了。
“要去我家吗?”江亭晏说。
“我要一台性能可以跑数据的电脑,”乔柯说,“你的电脑呢?”
“给江婉月带走了,她说她要去追梦HW杯,”江亭晏语气遗憾道,“看来我们只能去那种电竞酒店,电脑应该可以用。”
电竞酒店的电脑配置确实不错,乔柯挂上程序开跑以后打算洗个澡早点睡觉。
密集的任务和高强度的期末月让他整个人很疲倦,眼底青黑,走几步就有要晕倒的冲动。
热水淋在身上的感觉缓解了他的疲劳。
“…你能别盯着我看吗?”乔柯抿着唇,尽量用轻柔的语气说。
“我没看啊,这门就是这样,玻璃的,透明,不怪我。”江亭晏抗议说。
乔柯看着江亭晏不高兴的表情,没忍住松口气笑了一下。
他在玻璃门上用食指抹掉水雾,画了个江亭晏常用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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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是在里面结成的,外面抹不掉。”
江亭晏:“哦。”
他的物理知识已随着高考归还给老师。
“那我加热玻璃里面的水雾不就干了?”江亭晏茅塞顿开。
乔柯被他的话噎住了。
“不是你真拿吹风机啊?”
逼得乔柯搓了满手的泡泡,把它们均匀抹到了玻璃门上,冲水的时候都没敢把门上的泡泡冲掉。
他擦干头发出来,江亭晏抱着电脑靠在床上,表情很不好。
“生气啦?”乔柯坐到江亭晏身边,歪着头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色。
“我没有。”
“…你别生气了,”乔柯靠近江亭晏的肩膀,小声说,“前几天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
江亭晏都不知道乔柯是在为哪件事道歉了。
最近太纵容他了。
“你那个吧…学习资料我也看了。”乔柯垂下眼,他的睫毛快速地眨了两下,耳朵肉眼可见地开始变红。
江亭晏眼皮子动了动。
“怎么说。”
乔柯去洗澡的时候是把隐形眼镜摘掉了的,他连续工作的时候戴得太久,眼睛很干很难受,到酒店就戴着框架眼镜。
他小心翼翼抬起头,用脸颊蹭了蹭,感觉到一片温热。
他听到对方的呼吸断断续续,间或急促起来。
“把你的眼镜摘掉,”江亭晏穿过乔柯黑发的手指微微发抖,语气略带不快地埋怨他,“戳到我的腿了,很痛。”
乔柯松开口,调整了一下和心跳一起紊乱的呼吸,才哑声说:“对不起。”
他把眼镜放在一边,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他握住江亭晏另一只手,十指紧扣间,口齿不清地询问:“这样有好一些吗?”
“嗯。”
乔柯看得不清楚,但大概能想到江亭晏脸色和熟透了的番茄没差别。
加重的心跳随着两人闷闷的呼吸声,像重物坠入池水一样,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