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没回他,只是心里一暖,愈发慰贴。
她的御灵真的都很好!
不再慢慢悠悠地逗留,叶轻三人加快脚步,跨上十多级白色的石阶后,轻轻推开了那两扇严丝合缝闭合完全的门。
殿里的凉风如开了闸的水猛地冲出,扑面而来打了叶轻一个措手不及。
“好冷!”叶轻拉近了裘皮,眉头缠在一起,不可置信地问:“殿里为什么都这么冷?!”
“他的能力在四散,全都是那些从他身上流散的月辉能量所致。”玄龙解释道,在看着两人进入后,转身将宫殿的大门重新关上。
“好可怕的能量。”越往里走叶轻越觉得她这肉体凡胎已经到达临界点,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化境顶尖的御灵,能不可怕么?”玄龙唏嘘着叹了一声,随手弹出一道金色光阵从叶轻的头顶往下一套。
如驱虫啃噬着她的皮肤,疯狂往骨头缝里钻的寒意驱虫瞬间被这道光阵所带来的能量烧死,暖意回笼,流速放慢的血液丢掉保护模式,重新恢复正常。
叶轻心里大概已经清楚了疾月啸的位置,她抿着唇加快步伐,循着这道寒意最强的位置找去。
在往里走十多步,向右一拐,一张罩着白纱的大床闯进眼眶。
吸引眼睛去捕捉的的不是那张白色大床,而是那床上触目惊心的血红。
一道蜷缩着的人影痛苦地纠缠在上,力气小到只能勉强用来维持呼吸和细微的颤抖。
他的能力失去了大半,但仍旧能够感知到叶轻三人的存在。
叶轻没走过去,就站在原地,脸上映着从窗户投来的月光,仿若上天拍下来对有罪之人进行审判的神女。
“疾月啸。”
她喊了声他的名字,也不期待他有什么反应,接着开口:“为什么要帮着骇蝶随意杀人?”
床上的血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似乎当她们不存在一般。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避开一切么?”叶轻嘴里呵出一道白雾,嘲笑着他幼稚的逃避,“需要我提醒一下城主你,望月城中生存着的不仅仅只有你,还有那些爱戴你,尊重你的城民吗?”
叶轻一步步走过,鞋底与光滑的地砖相撞,踩出一道闷闷的声响。
一步一步碾过疾月啸的心脏,重重击打最柔软的地方。
眼前的光被人影遮住,疾月啸虚弱地睁开一道眼缝,气息微弱:“你想动望月城,就从我的尸体上他过去!”
即便是声嘶力竭的一句话,却也耗尽了他愠在胸口处所有的怒意。
疾月啸用仅剩的一只手撑在床上,想要爬起,但很快就又如折翼的鸟儿重重地跌回到床上,让手臂断裂的伤口一次次地摩擦过床单,刚刚止住的血液又开始汩汩流出。
叶轻没有围观人自残的癖好,她蹲了下来,伸手捏住了疾月啸的下巴,使劲禁锢住指腹间铮铮的骨头。
眼里凝成难融坚冰的郁色和她脱出嘴角的怒火震慑在了疾月啸的脸上。
“那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他们猎杀那些天骄的目的又是什么?!”
御灵和人不一样。
叶轻认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坏的御灵,往往都是觉醒者的意念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改变他们。
骇蝶组织无法无天,在所有人的眼皮子下毫无缘由地随意猎杀联邦的未来,肆无忌惮给所有人类制造恐慌。
这件事被叶轻心里的杠杆衡量过,第六感告诉她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没人能告诉她答案,那她就亲自来找这个在那场大战中敌方唯一存活下来的核心御灵。
疾月啸虚着的眼睛,唇色本来就浅的嘴此刻是完完全全的苍白,本该出现的蔑视高傲荡然无存。
甚至从他的眼里找不到一星半点的光亮,宛如一潭死水。
疾月啸突然挤出一道很浅的笑,大力地喘息了两下:“那如果我说我是被逼的你信吗?”
“我信。”她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看着他凝固住的笑,叶轻又靠近了几分,逼着两人目光直接相触,逼着他那双无神的眸子里只倒映出她一个人。
“如果不信,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这个失败者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指间的力道加大,这架势似乎拼了命地要将他的下巴捏碎。
这话的冲击力比他此刻满身的疼痛还要明显强烈,让他愣怔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控制你?”
这问题凝滞了一瞬,疾月啸才沉吟道:“是,三年前他们闯入了望月城,往望月潭中加入了某种东西,看上去就是一团黑漆漆的雾。”
无力支撑,他说得极其缓慢,此刻叶轻回过头朝着玄景看了一眼,一道能量光阵便围绕着疾月啸徐徐旋转开来。
不过这光阵的能量被玄景把控在手,只够允许疾月啸流利说话,而无法支持他发动攻击。
“每次月圆,我都会在望月潭中修行,而在他们加了东西那日,刚好月圆。”疾月啸无助地闭了闭眼:“那像一团黑雾的东西格外霸道,望月潭只堪堪将其进化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全都被我吸入了体内。”
“后来呢?”
“我因为这东西,被强迫与那老头立下条约,如果不从,身体便会如万虫啃噬,细针刮肉般疼痛。”
疾月啸说到此处,声音加快咬牙切齿,显然是不愿再继续回忆这些让他痛苦不堪的记忆。
“他的目标为什么不是我们?”玄龙走近。
“那玩意儿只对没有觉醒者的御灵有效。”疾月啸斜着眼看玄龙,气息奄奄:“他们也只找我们这种容易控制的,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