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成为别人对付我们的靶子。”纳克亚冷静的说。
“所以，我们需要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把她藏起来？”凤千瞳迟疑的说，“但是这次我们两个同时出现，有些欠考虑。”
他不满的说：“我就算了，你不是号称绝对理智吗？怎么也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
凤千瞳指的是收到夜夕可能受伤的消息，纳克亚立刻提交进入向导学院的申请。
纳克亚：……
这很难解释，他原本只是因为试探出夜夕对自己有正向作用，所以决定模仿沈墨琰的部分举动，开启雄竟，为自己日后能争取到一个契约名额做铺垫。
原本，一切都是可控的，除了夜夕本人。
或许是因为夜夕出乎意料的独立和坚韧，雄竟着雄竟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沉浸其中，并且把少女所有的喜好想法和反馈都考虑进去，做的越来越认真。
甚至一度有种和凤千瞳别苗头的想法。
“你向她透露的太多了。”纳克亚忽然开口说，“你告诉了她我的能力。”
凤千瞳：……当时也是忽然情绪上头。
“她好像也不太在意。”他嘴硬的说。
“凤家也好，其他家族也好，都不是问题。”纳克亚说，“这几年上三区的势力和架构我都摸透，研究院你也坐稳了。”
他说：“只要我们两个依旧是3S级别，就没有人敢动夜夕。追求制衡的政治家和世家，不会随便打破现在的局面。”
“甚至会投鼠忌器，对夜夕礼让三分。”
凤千瞳冷静下来，他点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所以我们如果把夜夕藏起来，或者是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反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露怯。”纳克亚说，“我们不妨光明正大的争取，而且，他们应该对我们二人的对立竞争乐见其成。”
“你是说明面上我们两要撕破脸？”凤千瞳问。
“相互竞争即可。”纳克亚说，“让他们知道，我们两个也是正常的，渴求向导抚慰的复种。”
凤千瞳想了想，这种顺其自然的发展似乎是最好的方式。
虽然出现了能够为他们做精神梳理的向导，但是这也意味着这两个3S级别的复种有了自己的弱点和欲望，对于那些喜欢阴谋阳谋的人来说，甚至是一件好事。
“那就这么定了。”凤千瞳认可。
“但是。”纳克亚的表情严肃起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沈墨琰？”凤千瞳问。
纳克亚：“他不足为惧。”
“真想知道沈墨琰亲耳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受。”凤千瞳忍不住嘲讽。
“最重要的是，夜夕本人。”纳克亚说，“如果让她知道了，她有如此强大的能力，能够掌控两个……甚至三个3S级别的复种，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她握住了内环所有人都想要掌控的三个人形怪物。”纳克亚说垂下浓稠的白色睫毛，似乎陷入回忆，“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到时候，我们又会步入怎样的境地，做出怎样的选择？”
凤千瞳停了一瞬，他能够感觉到纳克亚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锋利的杀意。
“……我相信她。”凤千瞳说，“我的兽态孔雀大明王，能够看清世间所有的真实，我窥探过她的精神海，虽然是混沌的，但也是纯粹的。”
“夜夕从来都是表里如一的，害怕就是害怕，勇敢就是勇敢。”凤千瞳回忆起在黑暗的房间中，与少女对峙的情景，“而且……她一直相信着我们。”
“她愿意在第一次见面就接受我的检测，已经在向导学院感受到了向导和复种真实的关系，自己刚上完第一节实践课，就敢为我们做精神梳理。”他说，“这已经不是莽撞天真，这就是傻。”
“但是，她就是愿意相信我……们。”凤千瞳再一次强调。
纳克亚没说话，少女是知道自己的万象天蛛能够看透人的内心，但还是把手伸出了出来。
虽然在精神梳理的过程中，自己根本顾不上感受她的想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有泄露出一丝恶意。
她好像一个无欲无求的神，无差别的对所有人善意的付出。
不管是沈墨琰那个杀人如麻的魔王，还是自己这个能够看透人心的魔鬼。
还有凤千瞳这个骄傲刻薄，平等看不起所有人的花孔雀。
“……”纳克亚站起身，“我认同你的说法。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相信她。”
其实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或许从第一次在基地与夜夕交握的瞬间，纳克亚就应该预见到结局，期间的挣扎、算计、布局其实都没有意义，他早已身心臣服。
他想要去隔壁看看夜夕，但是很快又坐下，然后又不自觉的站起来，这样毫无意义的行为，从前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凤千瞳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纳克亚面无表情的坐立不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说起来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些奇怪。”他开口。
“我虽然从未做过精神梳理，但是我听说大部分复种在结束梳理之后，会产生强烈的失落感和空洞感，因为精神体会对向导的精神触角保持渴望和依赖很长时间。”
凤千瞳说，“这也是研究院和向导学院，倡导无接触精神梳理的原因。”
“减弱梳理的效果，隔开复种与向导直接接触。”他说，“这样才能避免精神梳理结束后，复种忽然袭击侵犯对方或者是实施一些过度占有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