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修为普通,但是逃命的功夫很好,肯定不给你拖后腿的。”她说。
“那……那好。”陆语琴答应下来,“届时有事你先顾着自己,不必管我。”
林夜道:“你也是。”
陆语琴忍俊不禁,她虽然见过有很多长得貌美的女修,里面有资质平平的却心高气傲,也有五大家出生便高高在上的,但像林夜这样,长得貌美但心思单纯善良倒是很少。
不为别的,只说她并没有在世人的追捧与世俗欲望的洪流中迷失自我,这样的心性就已经胜过大部分人。
她静下来心来,想着指点林夜一番,看她在术法是否还有精进的地方,临阵磨枪,至少能增加些活命的几率。
林夜还记得亭瞳细数的那些魔修的身份,她故意说的颠三倒四模糊一些,让陆语琴心里有数。
却不想这位玉虚门大师姐心志非凡,听到这些面不改色,只是专心指点她灵气的运转。
此时在伏仙谷西南方向,与谷内葱葱郁郁的繁茂景象不同,这里有一片极为空旷的黑石地面,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巨大广场,形状各异的黑石错落的放在广场之上,形成一种极为玄妙的氛围。
在黑石广场的侧面,是以申屠梦为首的魔修五人和赵飞星,有个人单膝跪地正在向他请罪。
“属下追着那陆语琴到伏仙谷附近,却不想她掉入水中之后消失无踪。”这人正是追杀陆语琴的司空士同,他外貌是个普通的中年男子,穿着八卦太极长袍,乍一看有些仙风道骨,但高颧骨和鹰钩鼻让他显得有些孤僻阴狠。
申屠梦手上拿着折扇轻轻摩挲,闻言看了司空一眼,眼中的寒意让周围的人忍不住瑟缩。
“司空长老,现在启阵在即,少了陆家的血,你要我们怎么办呢?”
司空另一条腿也跪下,深深的趴伏在地面:“我一定把陆语琴抓回来。”
“端木潜麟,你与他同去。”申屠梦说。
司空士同与端木潜麟领命,朝着远处飞掠而去。一旁的符道人机灵的凑上来:“少主,那昆吾门的陆芷柔是不是可用?”
申屠梦轻飘飘的瞄他一眼,说:“多找一些,不行就都杀了。”
他的黑衣宽袍大袖,好像整个人都要与周围的黑石融为一体,烈烈风来,将他袖袍灌满,露出苍白劲瘦的手臂,上面纵横交错着各种疤痕。
周围的魔修皆是移开视线,恭敬的低垂着头。
远处被捆成一团的徐易之认真的盯着他们的嘴唇,读出了申屠梦方才说的话。
“好消息,他们没有抓到陆语琴。”这几天的囚禁让这位大少爷的面色也有些憔悴,他此时和林净秋背对背被捆着,小声说,“坏消息,他们似乎想用五大家嫡系的血搞个什么阵法。”
“那是不是只要陆师姐没有被抓住,他们没办法启动阵法,我们就没事?”陆芷柔天真的说,得来徐易之一个白眼。
“他们留你是为什么?还不是万一陆语琴抓不到,就用你代替。”他没好气的说。
“可是我不是……”陆芷柔噤声,她之前一直谎称自己是陆家支脉,以她的灵根和容貌从未有人怀疑,但是她确实没有陆家血脉,放血的话,岂不是穿帮了?
“你不是什么?不是嫡支?”徐易之反问,他说,“你真的不懂魔修,他们要不然顺利找到陆语琴,把我们都放血,但凡没找到陆语琴,可能就直接跳过放血这一步,把我们都杀了泄愤。”
“别怕,陆师妹。”和陆芷柔绑在一起的陈玉竹开口表真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徐易之忍不住再翻白眼:“都这个地步了,还在这演呢?你是想着到了地下还能做一对鬼夫妻吗?”
他对身后的林净秋说:“要不咱们也香亲香亲,这样死了也有个伴儿。”
林净秋看着与几日前毫无差别,依旧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如万年冰霜:“不会死。”
“放血不会死。”她看着远处和魔修站在一起的赵飞星,轻声说。
徐易之知道她的意思,赵飞星也是五大家之一,他愿意与魔修合作,很有可能是这个阵法只需要五大家嫡支的血,但是放血不致死。
“只是他们达成目的之后会不会杀了我们,就得另说了。”徐易之叹了口气。
林净秋却说:“陆语琴只要没死,就会来的。”
“也是。”徐易之说,“陆语琴倒是个少见的侠义心肠,每次看到她我都特别自惭形秽,感觉自己就是个庸庸碌碌的凡人,不比她心境高远。”
“还有个人也会来。”林净秋说。
“谁?”徐易之见她视线落在赵飞星身上,脑子灵光一闪,“你是说如渊?”
林净秋没说话,徐易之早就习惯了无人回复,他自顾自的说:“如渊剑术确实超群,但是我们见他的时候,他修为已经掉到筑基中了,说不得就是赵飞星这个孙子给打的。”
“说起来这个如渊虽然是无定宫老祖捡回来的,但天生天养的一副野狗的性子,睚眦必报,原来他刚刚修习剑术,五大家有人看不惯他拜入无定宫,还找人欺负了他,没想到他拿着生锈的铁剑居然一个个打了回来。”
他回想起对方黑色乱发下狼一般的眼神有些发怵:“这次他被赵飞星阴了,肯定会回来找场子的。”
徐易之看向逐渐落下山巅的太阳,轻叹一口气:“如果可以,我希望亭瞳也能来,虽然他人不怎么样,但至少脑子是好用的。”
无心鲛人11
“陆师姐!那人还在身后紧追不放,怎么办?”灰衣小弟子在林间慌不择路,连御气都没办法集中精神,只能在满是花草乱石的丛林间跌跌撞撞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