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机甲联赛的总分第一次需要计入平时学习分,如果不是因为生化课分数提升了,我肯定上不了榜。”
说到这个天晷越来越笃定:“当时学院都没有出通知,他专门为我提分,这还不算特别关注吗?”
他越说越起劲:“肯定是他和顾凌云认识,然后特意来教我的……说不定这也是顾凌云的意思。”
“他就是在暗暗关注我!”
天晷说完,对上顾灼光和天玖带着笑意的眼睛,忽然反应过来:“你们早就猜到了,故意和我杠。”
天玖却不客气的说:“你不也早就想到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我这不是……”天晷想了想,声音有些低下去,“我怕我又是自作多情……”
以为的偏爱,却是别有用心。
“你没有自作多情。”天玖倚着顾灼光的肩膀,看着如星空般闪烁着夜灯的天花板,“顾凌云是个正常人,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很正常。”
天晷露出疑惑的表情:“是吗……正常?就因为这个?”
“偏执的寻找他,甚至用我们的存在来吸引他的天辰帝,或者是收养了时延,却不好好对待他,还特地去机甲学院教你们的柏西图。”
天玖摇摇头:“他们就不太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偏执病态。”
“顾凌云就是个正常人。”天玖说的特别笃定。
就在天晷以为她还能说出科学道理的时候,她忽然抬手摸了摸顾灼光的下巴,就这样仰着脸,带着笑意和亲昵的看着他说,“你看,跟着他长大的灼光就很好,很正常呀。”
天晷:……话题是怎么转到顾灼光身上的?不是在说我的事情吗?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不正常?”天晷有些不爽的说。
“你正常吗?”天玖坐直身子,对他说,“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算正常吗?”
“天辰帝给予你地位和权利,你就对他有感情,结果又因为他利用你,恨他入骨,拼命去寻找所谓的真相,一意孤行固执己见,顾灼光为你谋算,你反而还和他打架。”
“还有你的姐姐天玖,她虽然软弱内向,但是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对吗?你对她关注多吗?”天玖认真的看着天晷说。
“她在你昏迷之后,在顾灼光受伤之后,她又承担了多大的压力呢?这些事情你在意吗?”天玖问。
“你知道我不是原来的天玖。那你有想过她吗?”
天晷答不上来,他或许是在意过的,想过的,但是很短暂,也很浅薄。
“你和你的父亲一样,不知道如何正常的表达感情,也不知道怎样爱一个人。”
天玖说:“爱情不会让人变得疯狂和卑微,除非那个人本来就是个疯子。”
顾灼光忽然看向天玖,她听到了天晷对他说的那些话。
“它不建立在任何事物之上,不是因为权利,力量、美貌或是财富。”天玖好像陷入某种回忆中,“它也不仅仅是因为绝境的救赎或是长久的陪伴。”
“爱是一颗星星,在你发现它的存在之前,那些光已经走了许多年,才被你看见。”
翌日早晨,光合作用战队基地里,计时恒星的光芒笼罩着万物,户外运动区,穿着简单短袖长裤的顾灼光正在跑步机上运动。
他姿势标准,发力的时候健壮的长腿肌肉鼓起,坚韧而有力的踏在跑步履带上,这个对从前的他来说,简单又普通的动作,在现在有了特殊的感受。
在他坐了半个多月的轮椅之后,双腿重新有力的感觉,实在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
此时天晷也穿着运动服走来,他将黑发推成了圆寸,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反而显得更加的野性桀骜。
他走上顾灼光隔壁的跑步机,一边缓慢地加速,一边问:“你说,那家伙……真的是什么神吗?”
“不然呢?”顾灼光微微喘息,对于他没头没尾的问题了然于心,“在帝国或是联邦,你还能找出第二个能治愈我们两精神海的存在吗?”
“甚至不是治愈,更像是修复和重塑。”顾灼光回忆着当时的感觉,“有这样能力的人,不是神,也是神。”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天晷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例如她是皇后那边派来的人,或者跟那个时延是一伙的,他们两知道我在找人,故意用这些话来引我们上钩,后面再设陷阱。”
“怀疑过。”顾灼光快速的回答,“但是很快就推翻了。”
“为什么?”天晷问,顾灼光算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最擅长推断思考的人。
“没必要。”顾灼光说,“而且我感觉不是。”
顾灼光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他曾经怀疑过天玖,甚至在对方精神力二次觉醒的时候,以非常冷静的姿态跟她切割。
但是对方非但没有放弃他,还治好了他。
如果要杀他,根本不必大费周章,治愈他的精神海,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但是,真的会有人这样毫无缘由的对另个人好吗?
那一晚天玖敞开心扉说的那些话,带给他的震动巨大,好像她并不需要任何原因,只是天生就释放着热烈的温柔,平等的照亮每一个需要可怜的人。
他、天晷、时延,全部都是她的随手选中的幸运儿。
“原本我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直到昨天时延提起了‘裴顾’。”顾灼光说,“我忽然意识到,她和裴顾给我的感觉有些像。”
“裴顾与周围的人不同……他总是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裴顾只是个小职员,居住的地方很逼仄,但是他不常用家政机器人,而是自己耗费时间去整理屋子,打扫卫生,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之后,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