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未站着没动,他在下的那只手悄悄握拳,准备实在不行就闯出去,总之暴露李乐知的身份,或是让她落在别人手里,他都是不允许的。
然而,李乐知夹在两人中间的手,动了动,在他胸腹处快速的写:【给】
李黎未眉间蹙了蹙,站着没动,并不想听李乐知的指挥。
或许是猜到了这人的牛脾气,李乐知的手蠢蠢欲动,从他散乱的衣襟处伸了进去轻轻一捏。
李黎未:!?
慕容濯只见李黎未浑身一震,忽然动作迅速的将李乐知往自己怀里一放,然后几乎是恶狠狠的说:“拿着!”
说罢他粗暴的将挡在身前的关百泉拂开,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
慕容濯和关百泉面面相觑,他们的视线同时落在李乐知的身上。
“慕容兄……”关百泉试探着开口。
慕容濯将李乐知往怀中一搂,手牢牢的压在她的面纱上,动作占有欲十足,缓声说:“谢谢关兄招待。这惊喜我收下了……这秘密,我也会好好保守。”
关百泉从他的话中品出深意,便顺着说:“既然交到了慕容兄的手中……”
“那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关兄无关。”慕容濯从善如流的说。
关百泉对这个回答心满意足,便让开路,看着慕容濯横抱着李乐知走出去,然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那里不是五仙馆出口的方向,通往的是后院的厢房。
李乐知被慕容濯抱在怀里,并不如方才被李黎未抱着那样放松。
她小心翼翼的蜷缩着身子,在慕容濯踢开房间门,走到床边将她放下的时候,敏捷的滚动拉开距离,面纱落下,少女单膝跪在床上,摆出戒备的姿势。
慕容濯慢条斯理的关上门,将房门落锁,而后转身,将里间的纱幔放下,好以整暇的看着李乐知说:“现在摆出这个样子,是不是太迟了。”
李乐知攥紧的双手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柄小小的匕首。
慕容濯失笑,他说:“就算是真的让你捅,这小匕首也只能破开皮肉,杀不死我的。”
李乐知摇摇头,将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少女纤细白皙的脖颈,就像生脆的花梗,似乎只要轻轻摇动,就会折断,匕首森冷的银光落在她的喉咙处,显得莫名狰狞。
这样无言的威胁终于让慕容濯轻松的笑意隐去,他的目中有浓浓的不解,开口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带着埋怨与愤恨。
“为何这般戒备我?”慕容濯沉声说,“方才李黎未抱你的时候,你那么配合,为何到了我却要这样防备?”
李乐知还是没有开口,摇了摇头。
她这样话都不肯说的姿态惹怒了慕容濯,他不信李乐知有这个勇气自刎,不过是吓唬他而已,于是大步上前,想要将匕首夺下。
可李乐知面色不变,手腕平稳且有力的往下一按,脖颈见出现了一条刺目的血痕,立刻有血沿着脖侧留下,染红了肩上的白纱。
慕容濯惊骇的停住,抬手连连制止:“住手!停!我不过来!”
他看着白雪上的红痕,仿佛这伤口割在了他的心上,血也滴在他的心口。
“李乐知……乐知。”他眼睛盯着伤口,不敢冒然接近,小心翼翼的说,“知知,是我不好,我不过来了,你不要乱动。”
比起慕容濯的慌乱,李乐知表情平静,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拿刀的手更是稳的不行。
她这个样子真是让慕容濯又爱又恨。
恨她防备冷酷,没心没肺的样子,又爱她这样勇敢纯粹,似这世上最遥不可及的雪峰上,倔强绽放的花。
重生女帝19
李乐知表情沉稳冷静,根本不像个十三岁的小娘子,可是慕容濯真的是魔障了,他居然觉得这样李乐知格外迷人,让他眼中看不到其他人,甚至愿意放下所有的骄傲,只为了求她一个笑容,或者是注视的眼神。
他轻声说:“知知,你是被关百泉强掳过来的吗?不要怕,我会保护你出去的,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身份。”
慕容濯还想着,李乐知被换上这样的衣服推到席间,定然是再害怕不过了,现在如此戒备,或许是因为惊惧过度。
于是他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极温柔,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这里了。
李乐知不知道他在脑补什么,眼睛四处看了看,忽然用空着的手,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副裹着柔软牛皮的手铐。
她拎在手里晃了晃,意味不明的看向慕容濯。
聪慧如慕容濯,几乎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我将自己拷起来?知知,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慕容濯虽然不是风月场的常客,但是他知道这手铐是做什么用的,将它拷在自己的手上,简直是一种侮辱。
李乐知懒得搭理他莫名其妙的自尊,只是将手铐中间链接的部分,一段长长的被牛皮包裹的锁链,在手臂粗的床柱上绕了两圈。
然后谨慎的从床上爬下来,与慕容濯中间隔着一个圆桌,抬了抬下巴,示意慕容濯去将自己拷起来。
她的动作轻柔矫健,根本不是京城贵女们那种气虚体弱的常态,慕容濯有些拿不准她的想法,只是缓慢地靠近床边,眼睛紧紧地盯着李乐知。
少女的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嘴唇有些发白,染血的匕首依旧寒光森森落在颈侧。
慕容濯扫了一眼床头,发现被李乐知翻开的柜子里,有个小小的钥匙躺在角落。
是手铐的钥匙,没有被少女发现。
于是他说:“如果我将自己拷起来,你愿意靠近我,和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