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谎!”李玄盛此时的手臂还拧着疼,“她身边那个人就是前日的刺客,我发现不对才想将他抓起来,结果李乐知百般维护他,还出手打人!”
“你也就这张嘴顶用了。”李乐知嘲讽,“刚才被我打趴下的也不知道是谁。”
李玄盛:“你……”
“够了!”李黎未再次呵止两人,看向容予,“你是什么人?”
容予看了眼李乐知,又看了看包围过来的虎贲军侍卫,淡淡的说:“我是陛下派来保护公主的暗卫。”
暗卫!?真的有暗卫?虎贲军的统领陈廷玉虽然知道暗卫的存在,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暗卫的真身,他忍不住问:“你凭何证明。”
“有陛下亲赐信物为证,我可随陈将军私下验证。”容予看着陈廷玉,为了以防万一,陛下留有验证暗卫身份的东西,陈廷玉作为禁军统领,应该也知道。
陈廷玉朝着李黎未点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李黎未眯眼看着容予,他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既然说是永平帝派着保护李乐知的暗卫,那么说不定五仙馆那日也出现过?
他说:“那你就随陈将军去验证一番。”
容予抬手一礼,刚走出去几步,回头看了眼李黎未:“护好她。”
李黎未心中泛起些许不爽,他说不清楚是因为这人略带命令的口吻,还是因为这话隐隐的有种把李乐知当成他的所有物的感觉。
他此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单手拎着李乐知,于是把她放在地上,对着她与李玄盛说:“今日之事既然是个误会,你们两人互相道个歉,也就算了。”
李乐知:“我不。”
李玄盛:“凭什么!?”
李黎未厉声说:“你身为兄长居然和妹妹动手,不论是谁先挑起的,你都有错,陛下还在太极殿里面躺着,你不谨言慎行,为君分忧,居然还欺负亲妹。”
“如果被百官知道未来的储君是这样连个小娘子都打不过,言而无信让内侍上手帮忙的怂货,届时你还有什么威信?”
李玄盛被训的抬不起头,虽然李黎未并未说什么重话,语气也是平平,可是他莫名的感受到了压力,如同曾经永平帝检查他课业的时候,对答之时的那种唯诺压迫。
怪不得他在朝堂说完话之后,总是无人敢反驳。
李乐知看到李玄盛战战兢兢如同个鹌鹑,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上辈子有自己在前挡住朝堂动荡的风雨,李玄盛得以安稳长大,虽然不比现在好多少,但至少有些为人的底线。
可是李玄盛现在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从小到大被人捧习惯了,养成了这样肆意妄为自我中心的性子,认为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围着他转,顺着他的心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就是!”有李黎未在旁撑腰,李乐知忍不住出言嘲讽。
“还有你。”李黎未见她这样生龙活虎,便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小娘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既然是暗卫为何不表明身份,还要与人起冲突。”
“你是女子,居然还敢与男子摔角,成何体统!?”李黎未的训斥忍不住真情实感起来,他将往日所见的李乐知的言行与此刻的事情结合在一起,说得尤为严重。
“但凡那个暗卫没有出手,或是我们没有过来,你被那些内侍拉扯,受伤了怎么办?”
“堂堂皇室公主,做事如此横冲直撞,像什么样子。”
李黎未见李乐知双眼圆瞪,嘴猛然瘪起来,眼眶微微发红,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下次……嘶!”
李乐知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然后头也不回的沿着千步廊飞奔离去,朝着掖庭的方向去了。
李黎未:……
他随手能将李乐知拎起来,可知这一脚对他来说没什么杀伤力,但是他忽然想起东都的时候,曾在自己书房出现过的野猫。
那只琥珀色的貍奴也是如此,明明是初见,却能熟门熟路的窜入屋子,还翘着尾巴大摇大摆的在书桌上走来走去。
你说它亲人吧,也确实只在他出现的时候,才会如此大胆的现身。
可是等到李黎未被它这样乖觉的姿态迷惑,想要伸手摸一摸的时候,那野猫就忽然转头对他呲牙,然后从书桌上跳到他的膝上,一触及离的飞奔到院里,三两下消失不见了。
方才李乐知这一脚就和当初跃上膝盖的猫爪一样,明明是用力了,却只带来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软绵绵的触感。
怎么会有人长了副猫脾气?
梅夏在清宁宫内殿守着,见到李乐知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身后也没跟着那位神秘出现的内侍。
她刚要行礼,便见李乐知冲到床边,整个人直直的栽到被褥里,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嚎叫声,双手在床上猛捶。
“公主……”梅夏心惊肉跳的站在原地,看着李乐知突然发癫。
“气死我了!”李乐知坐起来,她的鬓发凌乱,双眼微红,因为方才闷着大叫,脸颊也憋得通红。
梅夏第一次见自家公主生这么大气,毕竟李乐知从来都是有气当场就发了,哪会有这么憋屈的时候。
“公主你没事吧?”梅夏小心翼翼的凑上去问。
李乐知看着她,瘪着嘴角下坠,胸膛猛烈起伏,似乎是气到了极点。
梅夏刚准备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唱报:“汝阳王求见!”
“公主,汝阳王求见,要奴婢替您收拾一下吗?”
“不必!”李乐知气呼呼的说,“不见!”
梅夏见她这样,立刻猜到惹公主生气的是谁,她匆匆出去,想要找个借口劝走汝阳王,可是李黎未哪里是会听侍女的话呢。